正巧三別抄的抗爭對象與他們完全一致,即便曾經受其壓迫,但為了當下同一個目標,百姓依然對三別抄予以強烈支持,並挺身而出加入了戰鬥。而最終他們被支援高麗軍隊的蒙古一舉殲滅。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此刻珊竟然身在三別抄的殘餘隊伍中。
“你們是三別抄?”
珊詫異地詢問道。
“當時你們不過隻是個孩子罷?除了你的父親,其他人並不像是在耽羅島亦或是南海岸浴血奮戰過的人啊?你也還不到十歲呢。”
“沒錯,隻有我父親一人是右別抄的隊正。剩下的都是三別抄的子女,還有流亡期間加入我們的流民。不過,所有人的心中都懷揣著三別抄所帶來的自豪!”
鬆花的目光中閃爍著驕傲自豪的光芒,珊卻仍是一臉詫異。
“哪種自豪?”
“冒死和蒙古抗爭到底的自豪!身為高麗人,這麼做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對於你們這些已經被蒙古風氣侵蝕的人來說,那可是難得的高貴品質。”
“真正抵禦蒙古的人另有其人。三別抄不是為了抵抗蒙古大軍才發動叛亂的,他們隻是不願意和武人一同沒落,所以才扛起了反抗王室的叛亂大旗。其實,三別抄在對抗蒙古的時候一直在欺壓百姓,抗蒙隻是他們的幌子。而王室受蒙古庇護,所以他們才編造了這樣的借口。如果真要說到自豪,也不應該是三別抄,而是從一開始就在抗擊蒙古的百姓!”
“都是一樣的,我們就是你口中的百姓!和你們天生的高貴血統不一樣!對你們來說,我們都是一群低賤的東西!”
“不一樣。三別抄是腐敗墮落的世家的私兵,是權勢之人的走狗。如果你們也是百姓,就不該成為某人的傀儡去謀害世子,也不該舉止與江洋大盜無異,而應該去懲罰那些肮髒貪婪的權勢之人!世子帶著愛民之心想讓百姓安居樂業,你們應該幫助他。因為和你們同謀的‘那人’,就像以前的武人一樣,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攫取更多更大的權力為所欲為。世子成了阻礙他的絆腳石,所以他才要除掉世子。”
“說什麼呢?世子是蒙古公主的兒子,他是蒙古人。”
鬆花失笑。
“他也是高麗人!蒙古勢力可及的地方不計其數,高麗人想在蒙古的勢力之下守住高麗的國體並在這裏生活,就需要身為皇室一員的世子在朝廷中說得上話,並且在國內能夠清明有為。世子廢除了勸農使這一官職,還罷免那些用賄賂攪亂朝政的奸臣,讓他們告老還鄉了。意圖殺害世子的‘那人’又為百姓做過什麼呢?他連這樣的話都不曾說過吧!他無非是挑起對蒙古的反感從而利用你們罷了。如果世子不在了,欣喜的人不是百姓,而是欺壓百姓的那些貪官汙吏!”
鬆花有些吃驚,一時間竟無從反駁。但是她不想在年幼的珊麵前認輸,於是固執地搖搖頭。
“我們才不會成為蒙古王子的奴才,我們要建立一個高麗人自己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