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你,你也是那樣嗎?”
珊忘記了原本要堵住她的嘴,全神貫注地聽著,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恐懼。鬆花看著這個純真少女一臉驚恐的表情,溫柔地笑了。
“相互喜歡的人之間沒什麼的,如果疼就直接告訴他,讓他輕一點。”
對完全瘋了的人說那種話行得通嗎?珊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如果潾願意,自己當然會把一切都交給他,但現在問題並不在此!他十有八九是不會來了,不,是來不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剛才還被嚇得目瞪口呆的珊慢慢垂下了眼簾,一旁的鬆花毫不理會,一字一句地繼續向她傳授機宜。
“不要因為是第一次就那麼害羞,一直蜷縮著身子或者幹脆推開他。你們沒有多少時間,反正也是要給對方看的,不要遮遮掩掩,按照大人的節奏老老實實跟著做就行了。不對,大人也是新手,你也可以主動去……”
“沒用的,潾不會來的。”
“為什麼還這麼說?”
“你不是說了嘛,時間不夠。雖說還剩三天,但如果往返的話,時間也太緊了。並且,去大都之前要拜見和問候的親朋也不隻一兩位,隻怕他現在是想來也來不了了,恐怕已經被拽去參加宴會了,根本不可能有一點空的。”
“但是我已經向介元……”
“公侯之家有要遵守的禮儀,潾不是那種敢違背禮儀的人。”
鬆花一下子啞口無言,倒不是不相信他會來,而是對她而言,公侯之家是她不了解的另一個世界。就像珊所說,剩下的三天時間並不都屬於大人。突如其來的不安侵襲著她,耳邊珊的聲音裏也夾雜著一絲哭聲。
“早知道就應該讓他早點來了,看來他是真的離我而去了……”
二人之間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了。珊凝視著前方,輕輕地邁開步伐。鬆花跟在她身後,望著少女淒涼落寞的背影,在心裏自言自語道:
“如果真是那樣,宅主幹脆把他忘得一幹二淨,重頭再來吧。不要理會那種絕情的家夥,活得開心點兒!”
珊沒有進入正房而是去了草堂。本來她就不喜歡正房福田莊,雖說這裏很早以前就屬於自己,但這個用紅漆和金子裝飾起來的富麗堂皇的別墅卻完完全全是按照父親的審美建造的,因此從紫霞洞搬出來住進福田莊的時候,她就在離正房不遠處準備了一間雅致幹淨的草堂。草堂極為簡樸,小小的房間裏既沒有床,也沒有桌子,隻鋪了一張用莞草織成的席子。但珊鍾愛這個隻屬於她自己的小天地遠甚於其他任何一處地方。草堂後麵還有一個低矮的山坡,可以當作是天然的庭院,增添了不少雅韻。
珊沐浴更衣過後,拿起角落裏沒做完的長袍,開始做起了針線活。雖然是一件皮長袍,料子裏麵縫上了貂皮,有些不合時宜,但作為自己的處女作,大體還是十分不錯的。
這袍子斷斷續續地做著,直到現在才大體完成了。看到眼前自己的作品,珊的嘴角露出了自豪的微笑。夜深了,她還在聚精會神地縫製,現在終於快要看到勝利的曙光了。隻要用布條在長袍上縫上領子,她的工作就全部完成了。當初剛做的時候不知道被鬆花罵了多少次,現如今衣服馬上就要做完了,想到上麵的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自己的心血,珊的內心別提有多激動了。可她轉念一想,衣服即便做完了也送不出去,立馬又心灰意冷起來。窗外草蟲歇斯底裏的鳴叫聲讓她更加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