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做的衣服?還是還債?什麼債?”
“八關會那晚我不是穿走了你的長袍麼。在鬆花家山寨那天,衣服到處都是血,怎麼都洗不幹淨,所以我便想著做一件新的還給你好了。你那件正好是冬天穿的厚長袍,所以我想還你一件一模一樣的。當然,我是新手,做得也不是很好……”
潾微笑裏帶著一縷悲傷,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模糊起來。他深情地望著珊的後背,柔和的目光裏既有憐惜,也有深深的自責。
“你……”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讓珊豎起了耳朵。
“……我早就知道,你不用乞巧,手藝也足夠好了。因為會做這個的手,肯定也會做長袍。”
珊輕輕地轉過身子,隻見潾正盯著手上的香囊,那是自己熬夜為他縫製的,此刻潾看上有些消沉和失落。
“我三日之後啟程去大都。”
他低沉的嗓音敲擊著她的心,咚咚作響。雖是早就知道的事實,但從他口中親耳聽到,不啻當頭一棒。珊的目光落在潾摩梭香囊的手上,隻見他細長的手指沿著香囊上繡著的字,一筆一劃地寫著,此時,狹小的房間一片沉寂。潾艱難地再次開了口。
“我以為,也許不再回來反而會好一些。”
什麼?珊的大腦好像裂開了一樣,一片空白,失去了任何的判斷力。她已經不知道潾說了什麼,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雙緊緊握著香囊的手。
“我為了幫助邸下,事事都聽命於他。這一次去當禿魯花是這樣,以後也會一直如此。不管是什麼方式,我都不想違背和妨礙世子的旨意。可是,呆在這裏……我做不到。”
“因為我?”
珊喃喃自語道。看著珊麵無表情的麵龐,潾心如刀絞。
“不是……”
他搖了搖頭。
“……是因為我自己。我沒有辦法克製我自己。到這兒看到你,更加確信了我的想法。”
“你要克製什麼?你又在怕什麼?這個樣子真不像你!”
“難道你不知道麼,我們……”
“不能成婚?所以現在連見麵都不可以?不能成親就不能互相喜歡了麼!”
“珊兒,珊兒!”
他使勁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就是因為你我不能成親,但還是互相喜歡,所以才不能見麵啊。沒有王上的允許,你和任何人都無法成親。如果我們私自見麵被人發現的話,就算是世子,也無法保護你。我不能讓你背負不忠不貞的罵名。”
“你說得是,我不能和任何人成婚。那你呢?”
“……和你差不多。”
“那不忠不貞的罵名從而說起呢?”
她好像真的不明白,瞪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又坐近了一些。麵對這張純真無邪的臉,潾的眼睛再也不能直視著她。
“我們不是夫妻,還這樣呆在一個房間裏,就是不忠不貞。”
“那就把我當作你的娘子好了。”
珊輕巧的話語讓他不禁笑了出來。但珊卻一臉真摯地挪到他身邊,緊貼著他坐下。因為害羞,一對睫毛不停地微微顫抖著,對他甜蜜地輕聲說道:
“潾,我心裏早就認定你是我的郎君了。”
她內心充滿期待,略帶羞澀地撅起了嘴唇。但潾不僅沒有迎合她,還往後退了一步。難得主動一次卻碰了壁,珊一個姑娘家不禁顏麵掃地,羞得麵紅耳赤。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潾,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