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要事在身,途經此地,卻撞見一官吏在刁難毒打村民。在下實在無法袖手旁觀,便出手打了那官吏。那官吏流著鼻血掩麵而逃,勢必還會叫來其他官員,是以在下才會前來人跡罕至的此處。”
“做得好!”
謜抿了一口少年斟倒的葡萄酒,微微一笑。少年也跟著笑眯眯道:
“若是換做家父,定會讓我遇事小心謹慎、沉著冷靜。他會指責我,說我教訓一個官吏最終並不會為村民帶來任何幫助。”
“還真是這麼回事。你隻是途徑這裏的過客,其餘的人則會繼續和那官吏留在這裏。”
“不過娘親一定會問我,為何下手這麼輕,應該打得那官吏無法開溜去搬救兵才行!娘親她很難忍受這種事情。”
“哈哈!你娘的話更稱我心意呢。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個眼裏揉不進沙子的年輕人。我喜歡熱血之人。真想讓你成為我的安答!”
“安答?居士大人比在下年長太多,不宜與在下結義吧?大人看起來該是與家父同輩呢……”
“年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顆真心。你在此地遇上難事,身為安答的我定會全力相助。”
謜遞上酒杯,少年猶豫片刻後還是接了過來。少年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覺得這個寒酸的居士能夠幫助自己,隻是那份明朗和一往直前讓少年忘卻了居士已經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反正離開這裏之後就再無相見之日,少年便與老人互遞葡萄酒,玩笑般地結為義兄弟。其樂融融的午後就像是一場遊戲。就這樣,四十九歲的謜與十五歲的少年初次見麵便結為安答,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你娘親不僅熱血還很細致呢。蒙古人是不會想到帶水果上路的。”
謜掰開石榴,嗅著溢出的酸甜果香。少年搖頭道:
“這不是娘親為在下準備的,食糧和衣物大部分都是姨母置備的。要說廚藝和針線手藝,娘親遠不及姨母。在下還有另外一位比她們二位年長許多的姨母,姨母總數落母親不會操持家務事。”
“看來姐妹三人並不相像呢。”
“她們並非親姐妹,但卻勝似親姐妹。她們一起度過了艱難的歲月,關係自然是非同尋常。”
“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一雙好手藝啊。”
我曾經也有這樣一個朋友!謜在心中暗想。
“也許吧。”
少年予以肯定,又補充道:
“大姨母每次數落娘親,家父總會對她說,心意比技巧更重要。家父到現在還將娘親三十年前為他做的長袍穿在上衣裏,盡管那身長袍已經舊到內裏的皮革破爛不堪,但家父依然不肯將它丟棄。大姨母看到後又數落家父小題大做。”
“哼,你姨母說得也沒錯啊?你父親確實有些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