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3)

秋風陣陣,灰色的天空,看上去硬突突的。通往北京的高速公路上,鄒雲和李漢一的A6奧迪,一前一後奔馳著。本來,鄒雲打算跟李漢一合坐一輛車,可是那會兒李漢一吭吭哧哧,一臉為難。最後不得不對鄒雲說,等北京的事辦完後,他要去康複中心看看女兒。那一刻,心裏不是滋味的鄒雲,從李漢一臉上感受到了一個父親,隱匿在內心深處的苦痛和慈祥。

由於事先通過電話,鄒雲和李漢一到北京後,沒用等,就進入了彙報角色。事情重大,聽完彙報後,部領導讓他們回去等研究結果,並再三叮嚀,在部裏沒有明確指示前,不能走漏風聲,更不能跟上江把關係鬧僵了。

鄒雲誠懇地說,他們會小心翼翼的。到目前為止,這個改製方案,也隻有他和李局長知道。

從北京返回上江,鄒雲的神經空前緊張,他擔心李越季在這個時候,把他和龔琨的私情公開化。再就是怕李越季從某種渠道,過早獲得一局兩製的信息。他想,如果是第一種現象出來,那將直接要了自己的命,而第二種事情發生,吃苦果的人,雖說是李越季,可聯帶著自己也得倒黴。因為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李越季,這時的腦子還能保持冷靜嗎?不拿你鄒雲狠勁揉搓才怪事呢?

然而鄒雲的諸多擔心,都給上江今天上午突發的一樁惡性事故,暫時化解掉了。在離上江六十多公裏的成山縣轄區內,一座縣級規模的小煤礦,發生了瓦斯爆炸,死傷人數不詳。李越季在第一時間內得到消息後,放下手頭上所有工作,帶領有關部門負責人,匆匆離開了上江市,趕往出事地點。

李越季走後不久,上江市委副書記給鄒雲打來電話,說李市長去成山縣處理事故了,移交聯合領導小組的一些原定工作,這幾天裏就先放一放吧。

一個平靜的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到了下午,立秋後的第一場雨,嘩嘩啦啦落到上江市。開始時,雨下得蠻歡暢,地上到處烏煙瘴氣,劈啪的聲響連成一片。可是過了沒多久,這頭場秋雨就開始往回使勁了。模糊的地麵變得漸漸清晰,低窪處的積水左一攤右一池,被風搖晃著。這時站在窗前的鄒雲,猛然想起了龔琨。意識到自那天接到她的報警電話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她。期間隻是打過兩個電話,一次通話時間長一些,一次就是幾句話的事。情人的感覺,這會兒對鄒雲來說,已經沒有香甜味可以咀嚼了。他這時感覺情人就像一口甘蔗沫,堵在了嗓子眼很難受。

後來黨辦主任劉四學來見鄒雲,說是大港油田那頭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問鄒雲還有什麼吩咐,明天幾點鍾走。

鄒雲把心思收回來,想了想明天的事,也沒什麼好補充了,就跟劉四學閑聊了幾句。他現在很需要跟劉四學這樣的下屬說說話,因為這樣可以分散精力,從而把過重的心理壓力減輕一下。

熬過一個沒滋沒味的夜晚,轉天一大早,鄒雲就去了天津大港油田,代表能源局參加一個離休老指揮的追悼會。那個老指揮在世時候,曾在能源局幹過幾年,離開那一年頭上戴著一頂正科級烏紗帽。鄒雲一到大港,就把專車放回上江,他對司機說大港的事結束後,他要去天津辦點事,就不用車了。

當晚,鄒雲住在了大港。在賓館裏跟龔琨通了電話,要她明天中午前趕到天津,還把金港灣飯店的具體位置告訴了她。鄒雲是通過油田駐津辦事處,預定的金港灣飯店。龔琨在電話裏並沒有問鄒雲為什麼要她去天津。

折騰得疲憊不堪的鄒雲,洗過澡,喝了半杯茶,上床就睡著了。直到次日上午十多鍾,他才被龔琨的電話喚醒。

龔琨說,沒起吧你?就知道你還在睡懶覺,我已經下火車了,這就打的過去。

哦,這麼快,坐幾點的火車你這是?鄒雲坐起來,眨著惺忪的睡眼問。

領導要咱中午前趕到,咱哪能可丁可卯,怎麼還不得提前個把小時。好了,你快起來吧。我去了你要是還在被窩裏,你說我是上床還是不上床?

鄒雲被龔琨這句話,一下子挑逗精神了,笑道,那你就跟著感覺走吧。

龔琨道,跟著感覺走,那我就坐火車回去了。好了,快告訴我房間號。

鄒雲給出了房間號。放下電話,鄒雲揭去身上的毛毯,一骨碌下了床,揉著眼睛去了衛生間。他坐在馬桶上,一邊解決體內的排泄物,一邊刷牙,兩隻眼睛半睜半閉。等走出衛生間,他的迷糊勁就過去了,眼睛裏有了神氣。他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衝著一輪紅彤彤的太陽,連著打了幾個噴嚏。筋骨都活動開了,鄒雲脫去身上的一次性睡衣,換上自己的褲子和襯衣。

這之後沒多久,龔琨就到了。一個屋裏,一個門外,兩個人居然都有些認生,愣愣地對視著。

龔琨一身時裝打扮,落葉黃的薄羊絨套裝,簡約而高貴。在短裙與黑色高跟長筒靴之間,兩條小腿勻稱秀氣,像是燒製出來的陶瓷工藝品,賦予了她濃濃的清純魅力。

鄒雲一抽鼻子,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雕塑似的龔琨,拽進了房間。親吻時騰出一隻手,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了出去。

為了把所有的氣力,都用到刀刃上,龔琨將吊在胳膊上的坤包,輕輕往下滑落,直至掉到地上,兩隻手才纏繞到他腦後,把正在進行中的這個親吻姿態,無聲地定格住。嘴上的柔軟接觸,一點一點把膨脹的感覺,向他們心的方向引領。不久後就蔓延到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琴音一般共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