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有了男朋友還藏著掖著呢,跟個大姑娘似的,哎呀!直接說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得了。”韓吟秋喜滋滋地在店堂裏朝杜靳平嚷嚷。

一大早,單斌送池清來繡坊上班,恰巧讓早到的韓吟秋撞了個正著,打量之下,隻覺得池清眼光不俗,待單斌一離開,就纏著池清不依不饒地盤問起來。

池清也是湊巧在幼兒園遇上同來送思桐上學的單斌,很自然的,兩人聊了聊思桐的身體狀況,單斌乘機熱心地要求順帶“捎”池清一段,其實兩人嚴重不同路,池清自然拗不過他,很順從地上了他的車。

盡管池清竭盡全力向韓吟秋撇清她跟單斌之間的關係,韓吟秋哪裏肯信,一見到與她約好前來取筆款子的杜靳平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八卦消息告訴了他。

杜靳平淡淡地掃了池清一眼,礙於妻子熱烈的目光和語氣,隻得幹笑了笑,“是嘛!”

韓吟秋知道丈夫不是八卦之人,隻是她自己潛意識裏隱約有著某種擔心,所以必須要借機敲打一下,如今見杜靳平沒什麼反應,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夫婦二人在櫃台處清點鈔票,池清躲到門口避嫌疑,偏偏來了個電話,韓吟秋接了又立刻叫她,“池清快來,找你的。”

池清第一個反應是單斌打來的,臉上先就不自然起來,可是接過來一聽,卻是個女的。

“你是池清吧?我是單斌單位的同事啊!單斌出事啦!車禍,在xx醫院呢……”

聽筒從池清的掌心滑下去,隨著彈簧一般的電話線的伸縮在半空中飄來蕩去……

在池清趕往醫院的同時,尹成佳也在急匆匆地往醫院方向狂奔。兩人在急症室外麵的走廊裏不期而遇,池清一眼就認出了成佳,盡管在警局裏時她看著自己的目光非常不友好,此刻池清完全顧不上了,衝過去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搖撼著追問:“單斌怎麼樣?他沒事吧?”

她眼裏真切的焦急讓成佳很不是滋味,然而她失色的麵龐傳遞過來的竟是過分的驚恐,仿佛天塌下來一樣,成佳厭煩之餘又於心不忍,無法冷下臉來立刻推開她,隻得泛泛地解釋,“還不清楚,我也剛到。”

成佳冷淡的語氣和眼裏的煩躁觸醒了池清,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地鬆開了揪住她的手,兩人相隔一米遠,各自守候著。

最先進入眼簾的是女警袁柳,正是上回調侃池清的那位,隻除了額上少有包紮外,一身輕鬆。

成佳和池清都向她衝過來,如此大的攻勢讓袁柳嚇了一跳。

“袁柳,單斌沒事吧?”成佳率先開口,看見袁柳安然無恙,她就放了一大半的心,兩人當時在一部車裏。

果然,袁柳大大咧咧地朝她擺擺手,“沒事沒事!皮外傷,一會兒就出來了。”目光饒有興致地射向池清,抿著嘴直樂,“我說的吧,隻要一打電話你準來,單斌還跟我瞎謙虛嗨!”

池清還沒有從緊張的痙攣中緩過勁兒來,明顯有些遲鈍,表情木訥得近乎茫然。成佳的臉則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忍耐了一下,複又問:“到底怎麼回事,他人呢?”

不親自見著麵兒總不放心。

袁柳就近在椅子裏坐下,“還在做全身檢查呢!得有會兒!哎,你們坐下來說話呀,站著多累!你們不知道,今天有多驚險!”

也許當時的場麵的確刺激,袁柳此時提起來,聲音還有些興奮的暗啞,“我從所裏辦完事出來在門口可巧遇上單斌,就搭他的車一起回來。也怪我,一路上揪著他的個人問題不放。”

說到這裏,她又八兮兮地朝池清擠眉弄眼了一番,這回池清回過神來了,臉微微紅了一紅,成佳忍著氣,推推袁柳,“你打什麼岔兒,揀正經的快說!”

“哦!”袁柳立刻返回正題,“我們說話的時候旁邊有輛小麵包,司機大概是個新手,車開得那叫一個笨,歪歪扭扭的居然還想超車,單斌故意放慢了點兒車速,想讓它先過去,哪成想它會朝著我們直奔過來!嗬!那速度,象完全變了個模樣,張牙舞爪!你說這青天白日的,哪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啊!幸虧單斌反應快,迅速撥方向盤調頭,我們的車身還是給撞了幾下,後來衝到綠化帶裏去了!我們在車上眼睜睜看著那小麵包一溜煙跑了,敢情前麵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