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靳平在短暫的驚詫後啞然失笑,饒有興味地望著她手裏那枚可憐的“武器”,完全沒把它放在眼裏,反而更迫近她一步,“你覺得有用嗎?”
他眼裏那股肆無忌憚的邪惡令池清幾近癲狂,她強忍住眼淚,哆嗦著唇,斷斷續續地說:“不要……逼……我!”
杜靳平在她眼裏隻是讀出了懼怕,他諒她也沒有膽量出手,但池清的惶懼再度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有心逗她一逗,退後兩步,似笑非笑道:“好,你走吧,沒人攔著你。”
尚未等他反應過來,池清已經象離弦的箭似的衝了過去,杜靳平沒料到她如此敏捷,微一愣神,連忙飛身從後麵撲上去把她抱住。
池清瘋狂地扭動身子,發出絕望的呼叫,她恨透了身後的這個人,倏地轉過臉來,眸中突然閃過一道奇異的光,那眼神令杜靳平心中沒來由地一凜,還沒來得及有所防備,小腹處已傳來一陣刺痛,他愕然地低下頭去,難以置信地望著那枚紮入腹中的發簪!
捆縛在身上的枷鎖終於鬆開,池清顫巍巍地轉過身來,麵色慘白如紙,她瞪起美麗的大眼,目不轉睛地盯住發簪露在外麵的一截。
那雙眼睛曾經令杜靳平夢魂牽繞,此刻卻儼然成了恐怖的鏡子,反映出他的狼狽。他其實還沒有疼到挪不動腳的地步,隻是被急轉直下的形勢震懾住了,他朝池清揮了揮手,想展露一個笑臉,卻比哭還難看,“你,你怎麼敢……”
血開始沿著傷處滲出,像壞了的水龍頭,無法擰緊,水滴滴答答地隻管流出來,轉眼間單薄的衣擺上已是殷紅一片。
杜靳平忽然覺得渾身都鬆懈下來,剛才的勇武煙消雲散,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荒誕與危險,“快送我去醫院!”他有氣無力地吩咐池清。
同樣處於震愕中的池清象被喚醒了似的,看看他觸目驚心的傷處,又瞅瞅他那張溢滿詭異與恐懼的臉,一個轉身,飛也似的狂奔了出去。
她沒有去打電話,唯一的意識是杜靳平終於不能攔著她了,於是她一路闖下樓來,唯恐還有別人攔著自己,她飛奔著瞬間就衝出了別墅。
秋日的午後,小區的路徑與來時一樣清幽,沒有人出沒。她沒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在那條枝葉逐漸泛黃的林蔭路上疾走如飛。披散的頭發在輕風中揚起又落下,時有秋葉如翩然的蝴蝶那樣翻飛而下,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她肩上,繼而又從她身上滑落。沒有生命的東西就是這樣無依無傍,即使再美,也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