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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俊有種錯覺,他深深愛著的那個“海棠”,跟眼前這個叫“池清”的女子,的確應該是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

然而,如此假設並未讓他感到如釋重負,心的某處象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口,很痛。

池清努力挺直了腰杆,摒棄了腦子裏很多紛亂的念頭,她意識到,他的到來,也許對找到果果是個轉機。

“你把我兒子弄到哪兒去了?”話才一出口,池清就已哽咽,她突然發現,無論自己曾經有多麼堅強,原來在他麵前,還是難掩委屈的心理。

然而,她很快就把那絲委屈抹煞。

眼前的池清對羅俊而言是何等陌生,而羅俊於池清,又何嚐不是。

他坐在那裏,穿著池清從未見過的華服,雖然隻是很隨意的一個坐姿,卻有凜然的威嚴流溢而出。還有他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中,總是閃爍出冷冷的微光,讓人不寒而栗。

池清的眼眸轉向他的手,那雙手,曾經在她麵前殺過人。她知道,在他們分離之後,他還經曆過數場血雨腥風,那麼,如今他的手上,想必又沾染了更多的罪孽了罷……

池清迅速紅起的眼圈徹底攪亂了羅俊的心緒,剛剛嫋起的錯覺也被擊得粉碎——他終究無法把“海棠”跟“池清”區別開來對待,他是如此清楚,“她”們就是一個人,即使她變化再大。

羅俊轉過臉去,避開池清哀怨的目光,淡淡地反問,“你憑什麼說是我帶走了他?如果真的是我,我還有必要出現在這裏嗎?”

池清被他兩句話就給噎住,臉上旋即現出絕望與驚恐。

在此之前,盡管她對羅俊綁走果果半信半疑,但有一點她還是有把握的,羅俊不會害果果,現在,一旦證實果果不在他手上,那麼就隻剩了一種可能!

池清不敢想象那樣的結果,此時此刻,她的心裏竟然荒唐地湧起一個念頭,如果是羅俊,那該有多好!

她得不到果果也沒事,隻要果果能好好活著!

羅俊見她遲遲不語,遂瞥了她一眼,她臉上的惶恐令他心有不忍。他站起身來,走近她,才發現她的手竟在不住地顫抖。

他心頭泛起憐惜的漣漪,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握住了她的,池清再也控製不住,撲進了他懷裏,放聲慟哭!

堅強冷淡的偽裝一旦扒下,才發現,裏麵裝著的,是一顆再脆弱不過的心。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清香飄入鼻息,這久違的氣息挑開了羅俊所有的回憶,讓他在一瞬間熱淚盈眶,仿佛回到那個激情燃燒的年代!他緊緊擁著她,象擁緊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下巴在池清的頭頂輕輕摩梭,他閉上眼睛,呢喃地喚她,“海棠,海棠……”

池清的淚水愈加洶湧,她不知道該怨誰,讓她丟失了曾經擁有的一切,走到這無法退身的一步。

她再也做不回海棠,就像破碎的鏡子無法完好地粘合回去一樣。

可是摟著自己的這個人卻是如此執著,他要替她找回原來的身份,他要她永遠當他珍愛的“海棠”。

“請你救救果果,求你!”池清哀哀哭泣,她已別無所求。

她在他懷裏仰起臉,淚眼婆娑地盯著他,“果果他,他是……”她痙攣地說不完整。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的語氣放柔了不少,“我來了有好幾天了,一直在等你出來。你別急,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果果一定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