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把三個女學生領進屋時,任秋風竟站在那裏,打起了呼嚕!齊康民對學生們說:“看,這個人睡了。他三天三夜沒合眼,站著就睡了。”
三個女學生十分驚異地望著他,小聲說:“還有站著睡的?”
齊康民說:“一個能站著睡的人,你們想吧。”
六
又過了一個月,任秋風拿著調令報到了。
他去的單位是一家瀕臨破產的商場。商場的情況不好,他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上班第一天,他就遇上了麻煩。
那天,他上班還不到十分鍾,屁股下的那把椅子還沒坐熱呢,法院的人就上門了。法院來了兩個戴大蓋帽的人,法警。其中一個拿出一張蓋有大印的傳票,在任秋風麵前晃了晃,說:“你姓甄?”
任秋風說:“我不姓甄。”
那人說:“你是總經理吧?”
任秋風說:“我是。”
那人犯疑,說:“總經理明明是一個姓甄的麼?你不姓甄你姓什麼?”
任秋風說:“對不起,我姓任。”
那人說:“不管你姓啥,你是這家商場的法人吧?”
任秋風說:“是,我是法人。不過,我剛到……”
那人說:“隻要你是法人,那就對了。跟我走吧。有人把你告了。”
任秋風站起身,疑惑地說:“不會吧。我才剛剛上任……告我什麼?”
那人把傳票往他麵前的桌上一放,說:“我是法警。奉命執法——你簽字吧。簽過字,你跟我走一趟,到那兒就知道了。”
任秋風笑著說:“我剛上任,不用戴手銬吧?”
那人也笑了:“不用。”
就這樣,在上班的第一天,任秋風就被兩名法警帶到法院去了。警車就停在商場的門口,警燈一閃一閃地亮著,在眾目睽睽之下,任秋風被法警帶走了。
警車開走後,三個姑娘一下子愣了。作為商學院的應屆畢業生,上官雲霓、江雪和陶小桃是在導師的極力推薦下,才決定來這個商場實習的。可是,在來商場實習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總經理被人帶走了的事件。你說這個忖?!
本來,在她們導師齊康民的嘴裏,任秋風幾乎算是個“神人”,他把他誇成了一朵花。叮就在這第一天裏,她們看到的卻是他被推上警車的狼狽相!見識了這一幕之後,三個姑娘有些躊躇。她們不知道該不該取消她們的實習,也許她們應該到對麵的那家商場去?她們三人站在商場的台階上,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上官雲霓說:咱還去麼?江雪說:這個人不是挺……陶小桃說:要不,算了?這個時候,她們三人同時都萌生了退意。往下,上官說:老師不會錯吧?江雪說:老師會錯。陶小桃說:就是不來了,咱也要說一聲吧?上官說:對,咱得有個交待。江雪說:不過,這人看上去,硬硬的。上官說:你是崇拜他吧?江雪說:去,淨瞎說。陶小桃說:真的呀?說說,你最崇拜誰?江雪反擊說:我知道,老師給你寫過一幅字:桃之天天。陶小桃一下子臉就紅了,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那是我讓他講一個詞。他隨手寫的。上官說:好了,好了,別鬧了。這樣吧,既然來了,咱們就呆一天看看,晚上再決定。
不料,六個小時後,任秋風卻又被放回來了。那是因為前任總經理的一筆爛賬,有人把商場告……本來,作為法人,雖然剛剛上任,他也是要負責任的。可是,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法院經濟庭的庭長接了一個電話,此後就讓他回來了。
任秋風心裏很別扭。說實話,他是在齊康民的再三鼓動下,才走上經商這條路的。作為一名轉業幹部,組織部門找他談話的時候,本來有兩個去向:一個是到一個區的工商分局當副局長;一個是到這個快要倒閉的商場當總經理。這本是可以選擇的。可齊康民一張鐵嘴,呱呱一夜,呱呱一夜……兩人在一起竟一連談了三天三夜!後來,越說越激動,於是任秋風就有了立足中原,打造商業帝國的念頭。可卜任的第一天,就被人這麼折騰,任秋風著實有些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