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青仍舊一聲不吭。然而,他說的那些話,她卻是一字不漏,全聽進去了。於是,她心裏就又起了疑惑,難道說,他並沒有騙她?他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她又告誡自己,不能動搖,不能相信他。
往下,就又沉默了……男女間的沉默,就有點碰心思的味道了。那是用目光去撫慰,用呼吸去探求,甚至是用意念去追逐……一點一點的,把那繃緊的空氣鬆下來。
終於,鄒誌剛站起來了。他站在那裏,仿佛是很無趣地說:“既然不受歡迎,唉,走吧。——我走了。”
聽他這麼說,苗青青仍然背著身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個高靠背椅上……
鄒誌剛似乎是要走的樣子,可他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臉來,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苗青青。
苗青青開初還極力掙紮著,可鄒誌剛就那麼死死抱著她,他的嘴一直貼在她的耳朵上,呼出的熱氣熏著她的臉龐……爾後,在左躲右閃的掙紮中,他的嘴一點一點地貼近了她的耳垂兒,先用舌頭去探,探著探著,牙貼上去了,他用牙一點一點地、輕輕地咬她那肉乎乎的耳垂兒,咬了左邊,又去咬右邊……就這麼咬著咬著,苗青青垮下來了。
男女之間,隔著的,也就是一層布。那布是線做的。大凡越了線的,要想一下子退回去,也難。隻要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那份情絲是很難徹底斬斷的。就那份息息相通的熟悉,那份肉貼肉的私密,就身體本身來說,就有自然接通的可能……這時的苗青青雖然滿臉是淚,竟還是接受他了。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饑渴?也許是一時的……軟弱?她像是有幾分無奈地、也是恨恨地說:“我真無恥啊。”
鄒誌剛抱著她,一邊往臥室走,一邊接著她的話,貼著耳邊小聲說:“我真是愛你呀。”在走向臥室的路上,鄒誌剛很溫存地品味著他的勝利。他溫情脈脈地說:“你不想麼?咱們都是人哪。”
事畢,兩個人躺在床上,鄒誌剛說:“我知道你不在乎錢。我要給你錢,你會罵我……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掙錢的機會。”
苗青青不吭。
鄒誌剛接著說:“我那裏,想在報社做個廣告,要整版的。不管多少錢,都由你定,提成歸你,這錢是你掙的嘛。”
苗青青卻默默地說:“你走吧。”
鄒誌剛叫了一聲:“青青……你不是說,你有拉廣告的任務麼?”
苗青青流著淚說:“走吧。”
鄒誌剛再去摸她,身子硬硬的,已沒了先前的柔軟和熱切……鄒誌剛頓覺十分無趣,隻好匆匆穿上衣服,走了。
事過之後,女人總是很後悔呀!待鄒誌剛走了,苗青青呆呆地躺在床上,忽然抓住靠枕扔了出去!扭過身哭著說:“青青,你這樣……還怎麼做人哪?”
五
往往,女人的反擊是最直接的。
在這三天時間裏,東方商廈的老總徐玉英率先推出了“送貨上門”的口號;緊接著,就在金色陽光的升旗儀式開始的時候,迎著朝霞,東方商廈裏跑出來一群身著盛裝、手舞花環的啦啦隊……這支幾乎有上百個姑娘的啦啦隊,在東方商廈門前成四路一字排開,手舞花環,花枝招展地做起了“花環操”……這項目是由老總徐玉英親自督戰,連夜排練搞出來的,自然分去了一些行人的目光。
萬花商場的鄒誌剛卻是另辟蹊徑,他讓人在商場外搭了一個鋪有紅色布幔的台子,每天早晨和傍晚時分,邀請本地的一些青年歌手手持麥克風在台上一扭一扭地唱流行歌曲……於是,就有很多年輕人圍著看。
但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由於是臨時上馬,倉促應戰,無論那舞動花環的,還是扭著唱歌的,細看也略顯粗糙。相比之下,金色陽光依然光彩奪目。特別是在中央電視台連續播放的那個廣告,有上官雲霓那千金難買的一笑……可說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所以,那湧動的人流,大批大批追時尚、趕新潮的人們,還是到金色陽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