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二)(1 / 3)

啥?難道今天是趕上流年不利了?明明自己都已經退一步了。

這一次率先忍不住反唇相譏的人變成了阿布。她沒好氣地朗聲大嚷道:“小姐,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兒?有些人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滿嘴噴糞的臭氣,簡直要熏死人了。”阿布順道還很形象地擰了擰鼻子,做出一臉的嫌棄樣。

“你說誰嘴巴臭?!”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拍案聲,那個紫衣女子“刷”一聲從座椅上站起來,滿臉怒容地質問道,眼神仿佛裹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木綿綿被那聲驚雷般的巨響驚得身子一顫,捂著撲撲直跳的小心肝,擔憂地盯著女子手底下不怎麼結實的木頭桌子,腦子裏第一個閃出的念頭是幸虧她隻是弱質纖纖的女流之輩,不是什麼武功高強的練家子,否則這個桌子保準會五馬分屍。木綿綿不厚道地在心裏咂摸了一番那種精彩的場景。

“誰應了便是誰。我又沒指名道姓,誰知道有人那麼自覺,緊趕著湊上來承認,我有什麼辦法?”阿布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肩膀本不存在的灰塵,一臉坦然地衝著紫衣女子聳肩道,眉目間頗有幾分“我說的就是你,你能奈我何”的神氣。

“你——”那個紫衣姑娘實在不算是伶牙俐齒輩中的高手,被阿布一句話就頂得啞口無言,氣得滿臉通紅如血,連話都說不完整了,一隻纖纖細手指啊指的,恨不得在阿布的身上戳幾個洞,“你——這個沒有規矩的臭丫頭,主子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說實話,這位紫衣姑娘罵得著實無傷大雅了點。因為木綿綿覺得自己就經常凶神惡煞地指著自己的一幹丫鬟咬牙:“一群沒大沒小的臭丫頭。”在某種程度上,這句話在她的反複申訴下已經不算是帶有貶義色彩的話了。

眼瞅著紫衣姑娘身邊的丫鬟們也開始目露凶光地向這邊示威性地發射飛刀。木綿綿頭疼了:隻是來燒個香,沒必要演變成團體火拚事件吧?尤其還是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

看著周圍不相識的女眷們或幸災樂禍、或興趣勃勃、或冷眼旁觀的各色眼神,木綿綿覺得自己蛋疼了,原本的好胃口一下子蕩然無存。

“阿布,我休息好了。我們趕緊出發吧。茹姨——你說好不好?”木綿綿十分平靜地自個將眼前的食盒小心翼翼地合上,然後眼巴巴地看向蕭茹,至於這場一觸即發的鬧劇她是一點也不想介入。反正她這個主子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置身事外的態度了,沒道理對方還抓著自己的丫鬟不放的。

“好,我家的綿兒真是最懂事了。咱們不和那些沒教養的丫頭一般見識。”蕭茹此時對挑釁之人著實厭惡,心中有氣,說話便也有些不給人麵子。她特意將“沒教養的丫頭”這幾個字咬得極重,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家的綿綿才是識大體知進退的那個大家閨秀。

對於木綿綿不爭的性子,蕭茹是既欣慰又不忍,綿兒的懂事卻是讓她放心,可總是讓她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心頭又有些說不出的辛酸。綿兒可是將軍府正正經經的嫡女出身,要不是將軍他常年駐守邊關,對女兒少了關注,何至於讓綿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唉——蕭茹暗歎了一聲,忙吩咐下人過來將東西收拾好,三下五除二便欲起身領著木綿綿從容地往上走去,竟是連一個正眼都不屑於給予對方。

這樣平淡的收場,讓一旁坐等看戲的婦人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隻是主角都不準備唱下去了,她們也不好在一旁指手畫腳,沒得討個沒趣。

“嘖,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什麼沒教養的丫頭?誰不知道將軍府的大小姐是最沒教養的家夥,一天到晚隻知道吃睡,琴棋書畫一樣不通,哪有一點小姐的樣子?我看你們分明是怕說下去會自討沒趣,所以便落荒而逃了是不?”紫衣姑娘見木綿綿一行急著走人,頓時有些得理不饒人起來,自以為勝利地想要口出惡言扳回一局,簡直讓人想走都不好意思走。

對這種嘴皮子上的奚落,木綿綿其人早已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了。哪怕這姑娘直言不諱地罵她是豬,她也不會眨一下眉頭,真的,她一點都不介意。神馬虛名都是浮雲,她現在想做的就是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越好。

可是,雖然她能安之若素地接受對方的嘲笑,並且能堅決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她身邊的人就不能忍受了,首當其衝的就是蕭茹。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拿木綿綿的名聲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