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很,”成思默回應,看見太後時,眼底閃過一絲不同於以往的柔情,“太後安好?”
太後躲開他的視線,也回了句好。
“皇叔,”成思默叫喚,舉起酒杯一輯,“為了我朝,您受委屈了。”
“思儒不敢。”成思儒立馬端起酒杯回禮,然後一飲而盡,“皇上才有心了,罪臣乃一介孤寡人,得皇上送終了。”
送終?!見月聽到這個字眼,敏感的將注意力從食物上轉移,開始注意自己幹爹的行動,隻見她便宜幹爹正在飲酒,旁邊的內監在幫忙到酒,她看著那酒壺有點好奇,不是因為它的外形精致,而是因為酒壺的造型很是獨特,壺蓋上有兩個龍頭,壺身有兩個手把,兩個嘴,一嘴上翹一嘴下沃,巧妙的很,見月不免多看了幾眼。
“皇叔忍辱,侄兒拜謝!”
“皇上何須如此大禮,思儒現今不過是一介庶民而已,”說著用痛飲下一杯穿腸酒。
見月感覺便宜幹爹喝的方式不對啊,怎麼有種今宵醉酒明日無愁的感覺?感覺到有些微妙的氣氛,見月輕喚了聲幹爹。
“喲,瞧我糊塗的,光貪杯都忘記介紹了,月兒啊,這位就是你的義兄了,”成思儒笑著拉攏過見月,另一隻手指示了一下,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帝王攻啊,見月抬頭,直視上也在打量自己的眼睛,長得不錯,英俊挺朗,屬於可攻可受的型,成思儒又飲下一杯酒,“成默,我的侄兒,凡是不可急功近利,有時候墨守成規也是一計。這位就是你的義堂妹了,月兒心直率真,我可是喜歡的緊,往後善待她吧。”
“侄兒緊記,月兒義妹。”成思默規矩的喚了一聲。
這根本就是在囑咐遺言呐,她的便宜幹爹,她的義父似乎處境危急,“幹爹,你這是在說什麼!”心一急,見月就敞開了說話了,“你不是說要給我靠著,怎麼現在跟個托付女兒似的,我不管啊,你認了我就要負責。”
成思儒淡笑不語,內監為他添上一杯酒,他舉起,一番柔情盡對國母,“皇嫂,儒一片心已盡,可惜儒要先去一步了。”
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見月突然想起剛被關進牢房內時,幹爹溫柔上藥的樣子,聊天時細心解答明明很奇怪的問題的樣子,儒雅的笑著說淘氣的樣子,命令士兵給她拿衣服的樣子,輕柔的說著會護著你的樣子......雖然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可貴!
“儒,一路走好。”太後默默的喝下了酒,垂眼,滴落無人知的淚水。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原來幹爹有心於自己的嫂子,風見月低頭,知道這一切自己無力阻止,有道是自古無情帝王家,最有情也是帝王家,隻是是是非非的背後,無人願意去探測秘密,因為有些秘密都是心酸的果。
內監上前到酒,見月發現到酒的嘴已經換了,就連酒水也比先前的濁些,一種無力感突襲心頭,本以為能吃頓好的,卻來是最後的,她抬手舉起酒杯,對成思儒說:“幹爹,月兒謝謝你老的好意,望你,一路好走。”以後會給你燒紙錢超度的,幹爹,你走好。
成思儒一笑,舉起那杯濁酒,一飲而盡。
話到嘴邊已是一股腥氣,想睜大眼睛最後再好好看一看她,他摯愛的蝶兒,嫁作兄長的蝶兒,卻是毫無力氣,無力睜開。
盡頭了,是盡頭了。
親眼看著第一個對自己好的義父安詳的靠在椅背上,見月強忍住淚水,不讓自己太無力,突然感覺到義父伸過來的手,握住自己的手,掌心嫩弱的肌膚觸及到一塊狀,冷硬硬的東西,突然一驚,成思儒的腦袋已經靠在了見月的肩上,見月的耳邊是義父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收好。”
幾乎是反射性的,見月捏住塊狀的東西手一翻,收了起來。
禦花園內,成思默屏退了兩旁,隻留下三位內監,其中兩個內監將成思儒的遺體架了下去,另一個收拾起酒杯和酒壺。
“我要帶義父走。”見月說,看向成思默,“火化義父後,我要帶他的骨灰走,放我離開。”親眼看見所所謂帝王的無情,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裏,哪怕是一秒鍾都讓她惡心。
成思默沉默著看著眼前臨時冒出來的義妹,一邊是對叔叔的愧疚,想放她走,一邊是國家安危,不能放她走,“義妹不如……”
“沒什麼不如,老子說要走,你就放我走。”
“放她走,皇兒,放她走。”太後突然開口,扯住兒子的衣袖,哀求。
歎了口氣,成思儒正要下達旨意,突然過來一個內監,與他耳語了幾句,他突然臉色一沉,眼睛一眯,透著股危險的氣息,他看看見月,說:“義妹想走,堂兄豈能不準,隻是天色已晚,明日再出宮吧,來人,送寡人的義妹前去歇著。”
說完,他已經起身,不管見月同不同意,自己先一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