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流言傳播得，永遠更快一些。
第二天，鏡月閣內門弟子間已經開始遍傳，秦墨靠色相上位，難怪一名來曆不明的陌生青年，也能一躍成為鏡月閣的內門弟子。
第三天，就連外門弟子也開始對著第九峰指指點點，無數人都在說，他們不過是沒長一張好皮囊，不然的話，也許也能討了門主歡心，成功進入內門。
顧汐汐勾起唇角，穿著綾羅靴子的腳有些漫不經心地在地上輕輕踏著。
“就這些？”她問於修竹，纖纖素手輕輕抵著下頜，“看起來，我門下弟子，比我想象更善良單純一些呐。”
於修竹冷汗涔涔。
他垂手站在書房中，壓根不敢抬頭去看門主的臉色。
他也猜不透，門主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樣攪動滿門風雲，如果是為了震懾群弟子，恐怕會起到反作用。
鏡月閣門下弟子不敢對他們師尊有什麼不敬，他們隻會愈發瞧不起秦墨。
而本來就在門中處境微妙，被弟子們排斥的秦墨，恐怕隻會更加舉步維艱。
“再過三日，就該是門中弟子一年一度的校考。”顧汐汐懶洋洋地笑道：“秦墨自然也會參加。”
“門主。”於修竹抬頭，“秦師弟先前受了重傷，外傷就算愈合，內傷恐怕還在，隻怕到時候上了場，很多弟子都不會手下留情。弟子擔心，秦師弟到時候會傷上加傷。”
“你到是真的關係他。”顧汐汐笑了笑。
她頓了頓，又問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弟子不敢質疑師尊！”於修竹長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說道。
顧汐汐一擺手：“無妨。”
她托著腮，看著自己門下這個勤懇又忠心的大弟子，展顏笑道：“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會怎麼對她？”
“弟子……我……弟子……”於修竹的臉猛然漲得通紅，他呐呐張了張嘴，“我”了半天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說呀！”顧汐汐催促他。
“弟子……”於修竹猶豫了好久，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弟子大概會傾盡性命，護她一世安穩周全。”
“嗯嗯。”顧汐汐點了點頭，“倒是像你。”
於修竹悄悄鬆了口氣，又聽顧汐汐說道：“可如果是我，我會盡我所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切！他想站在高處，俯瞰天下。那我就會盡我所能，讓他成為頂天立地，這世間最最出色的男兒！”
她說到最後，笑得甜蜜。
於修竹抬眸，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能被師尊喜歡的人，一定特別幸福。”
顧汐汐聳了聳肩：“所以你明白了嗎？”
於修竹點了點頭。
“下去吧。”顧汐汐揮手讓他退下，“不用阻止那些流言，畢竟……”
她眯起眼睛，笑得有些狡黠：“欲揚先抑，隻要壓抑到了極致，翻身仗贏了才會足夠漂亮。”
於修竹不懂顧汐汐對秦墨的信心源自何處，但是他總算明白了——
他們門主，這是費盡心思，大手筆地用鏡月閣所有弟子，來捧秦墨上位。
於修竹走在書房外，仰頭看了看遙遠天邊的那朵白雲，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他很快收斂心神，專心地為三日後鏡月閣門中校考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