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汐汐背上拍著的手突然僵了下，秦墨大概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放聲大哭。
他不隻手僵住了，連身體都跟著僵硬起來。
他不是沒見過顧汐汐哭，但是這樣悲從中來，好像壓抑了一萬年委屈的哭法還真的從來沒見過。
遲疑了幾秒，秦墨什麼都沒問。
他重新將手放在了顧汐汐背上，溫和又耐心地拍著她的背。
對方瘦削單薄的身體乖巧地伏在他懷中，沒一會兒，眼淚就浸濕了秦墨胸前的衣服。
被眼淚**的柔軟布料緊緊貼著他，微涼，卻燙得他心底都跟著柔軟起來。
他手掌的動作愈發溫柔，像是對待一件珍貴易碎的無價之寶般，低頭，在顧汐汐的頭發上輕輕吻了下。
顧汐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哭了。
她寧可秦墨還是那樣冷冰冰地對她，這樣，她至少不會覺得又是酸澀又是內疚。
抽抽搭搭地，她哭了快半小時才平靜了下來。
小小的身體還是伏在秦墨懷中，任由他環著自己的腰，用一種絕對守護的姿態將她完全攏在懷裏。
“我……你的衣服打濕了。”顧汐汐呐呐說道。
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剛剛才說分手，下一秒又這麼親密地抱在一起。
“沒關係。”秦墨低低回了一句。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在一起，汲取著彼此身上的溫暖。
又過了一會兒，見顧汐汐已經完全平靜了，秦墨這才翻身下了床。
一下離開了那麼一個溫暖的源泉，顧汐汐下意識地撐起身體，看著他高挑的背影朝外走去。
她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聲音都沒發出，又頹然躺了下去。
這樣就夠了。
偶爾，在各個不同的世界裏見一見長得很像秦墨的反派boss，再偶爾能夠讓她偷得一點點溫暖……
這樣就夠了！
顧汐汐伸手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包了進去。
被子裏還留著秦墨身上的味道，幹淨清爽，讓她臉又有點燙了。
“敷下眼睛再睡。”她還沒捂幾分鍾，被子突然被人掀開了一些。
秦墨手裏拿著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還在冒著熱氣的毛巾，單腿跪在了床上，俯身，將毛巾壓向了顧汐汐的眼睛。
“誒？！”顧汐汐完全沒反應過來。
她呆呆地看著秦墨，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怎麼？”她的心思完全寫在臉上，秦墨勾起唇角，笑得有點邪氣，“以為我走了？又悄悄躲起來自己傷心？”
“才沒有。”顧汐汐小聲嘟囔了一句。
她更不好意思說，她剛才是躲起來，悄悄呼吸著秦墨留下的氣息。
“閉上眼睛！”秦墨顯然不信她，“想明天腫著一雙眼睛去見人？”
顧汐汐乖乖閉上了眼睛。
他們仿佛回到了從前，她和他還是那麼要好的時候。
可是這樣的情景，再後來就隻能出現在她夢中了。
顧汐汐又有點想哭。
毛巾一會兒就不熱了，秦墨的腳步聲遠去，又回來。
這一次，他翻身躺到了顧汐汐身邊，一掀被子，將她裹入自己懷中：“好了，睡吧。”
他低頭吻吻顧汐汐的額發：“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