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華野打出了第一拳(3 / 3)

11月9日華野總部向全部隊發出了《全殲黃百韜兵團的政治動員令》,號召全軍“不怕疲勞,不怕困難,不怕饑餓,不怕傷亡,不怕打亂建製,不為河流所阻,敵人跑到哪裏,堅決追到哪裏,全殲黃兵團!活捉黃百韜!”

黃百韜兵團是在11月7日清晨從新安鎮向西撤退的,我華野大軍是在第二天上午向敵人發起追擊的。為了追回這一天多時間,我各路追擊大軍以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急行軍,一天行軍60公裏到70公裏。不僅部隊在追,緊隨其後的大量支前民工也推著小車、抬著擔架,一刻不停地跟著追。

從新安鎮地區向西行進,最大的麻煩是過運河。黃百韜預先考慮到了這一點,事先就與徐州“剿總”聯係,要求派工兵在運河上架設浮橋。“剿總”答複說將派出一個工兵團,結果是一個工兵的影子也沒見到。原先預料中的浮橋沒有了,除六十三軍之外的四個軍全部都隻能從唯一的一座鐵路橋上通過。加之四十四軍從海州方向西撤時,夾帶了大量的跟隨西撤的家屬、商人、職員、鄉紳、學生等,總數竟有10萬人之多,又是轎子,又是車子,大大影響了過橋速度。11月8日從早晨到中午,黃百韜的六十四軍、兵團直屬部隊與兵團總部、四十四軍陸續通過鐵橋。下午兩點,我華野的先頭部隊在九縱司令員聶鳳智的率領下就已經追到運河邊,各種火力一齊向橋麵打去。敵第二十五軍和一〇〇軍一邊抵抗,一邊過橋,雖然在黃昏時分都過了橋,但是二十五軍被我殲滅了一個團,一〇〇軍四十四師也被我殲滅一部。8日下午,當黃百韜的大部隊渡過運河之後,為了擺脫我軍的追擊,在敵二十五軍一〇八師還未過鐵橋時,黃百韜就悍然下令炸毀了鐵橋。當天晚上,黃百韜兵團到達了距徐州隻有75公裏的碾莊。由於這兩天已經跑得相當疲憊,部隊又相當混亂,黃百韜下令在11月8日晚上部隊休整,整理隊伍。之所以敢於停下來休整,是因為黃百韜認為華野還不能追上他的部隊,認為他的部隊已經接近徐州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黃百韜認為工兵已將運河鐵橋炸毀了,河東的解放軍主力過不來了;他還認為,河西是沒有解放軍主力的,有的隻是一些地方部隊。

可以肯定,黃百韜在估計我軍的行軍速度上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為他沒想到我軍能以超乎尋常的速度追了上來,沒想到我軍能以他想不到的方式渡過運河,更沒能想到我軍會突然插在他的前麵。我軍為了追趕敵人,有橋過橋、有船乘船,沒橋沒船就涉水而過。九縱的“濰縣團”官兵在渡河時竟站在水中,用自己的身體扛著攻城用的木梯搭成便橋讓戰友們跑了過去。這樣,就在黃百韜在碾莊休整的這天,我山東兵團利用第三綏靖區賈汪起義所造成的有利條件,以超常的速度南下,在11月9日插到了碾莊與徐州之間,七縱到了大許家和黃集,十縱到了東賀村,十三縱到了曹八集。這樣,黃百韜兵團退回徐州的路就被切斷。到了11月10日,我華東野戰軍就展開了對黃百韜兵團的包圍,到11日就從四麵完成了對黃百韜兵團的包圍。黃百韜兵團4個軍大約12萬人就被我軍包圍在以碾莊為中心的大約18平方公裏範圍之內。時間在這個關鍵時刻真是顯得太重要了。戰後,粟裕這樣說:“隻要我們在賈汪多待4小時,我們的機會就丟失了。”

被我軍包圍在碾莊的敵軍是4個軍,即二十五軍、六十四軍、四十四軍和一〇〇軍,不過隻有六十四軍和四十四軍還是完整的。被包圍的範圍是東西6公裏,南北3公裏,中心是碾莊。本來還有一個六十三軍,這個軍是在完成了掩護全兵團撤退的任務之後才出動的,由於沿隴海一線人馬太多,所以沒有沿著隴海路西撤,是從南邊向西撤退的。11月7日上午11點出發,剛走了20公裏就被我蘇北兵團的先頭部隊追上。六十三軍邊打邊撤,11月8日黃昏到達運河邊上的窯灣鎮時即被我軍包圍。窯灣沒船沒橋,由於六十三軍是粵係餘漢謀的舊部,本是廣東部隊,官兵中不少人都會遊泳,於是,會遊泳的就強行遊泳渡河,其餘就在窯灣鎮拚死抵抗。我軍的十一縱最先趕到窯灣,就在敵人渡河時加以痛擊。很快我一縱也飛兵趕到,遂對敵人進行強攻。戰鬥到11日下午,無論是已渡河的還未渡河的,除了軍參謀長宋健人、一八六師師長張澤深等極少數人化裝逃跑之外,全軍被我殲滅。軍長陳章抱著一塊木板泅水渡河,剛一上岸就被我軍的密集掃射所擊斃(粵係軍閥餘漢謀為了給自己的部下貼金,在對外宣傳時說陳章是自殺“成仁”,在南京和廣州開了追悼會,當時連六十三軍的幾名高級將領都稱之為“最為可笑”)。這個軍就成為我軍在整個淮海戰役中最早消滅的一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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