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糞金龜與環境衛生(3 / 3)

它隨處建造糧倉,每天隨便遇上哪座倉庫便在那裏弄些吃上一頓,吃不了的就幾乎全部剩在那兒。從我籠子裏喂養的糞金龜來看,它們那種掩埋工的本能要比作為消費者的食欲來得迫切。籠子裏的地麵在增高,我則不得不隨時把它弄平。假如我把土堆挖開,我就會發現坑井中堆滿了糞便,厚厚的,原封未動。原先的泥土已經變成了糞和土的結塊,難以分開,假如我要繼續觀察而不致搞錯,就得大加清理才行。

要想把結塊中的糞便分離出來,總免不了有誤差,不是分出來的多了,就是分出來的少了,與精確的量難以一致,但從我的觀察中,有一點是明白無誤的:糞金龜是熱情似火的掩埋工,它們往地下運送的食物遠遠超過它們日常之所需。這樣的一種掩埋工作是由一大群出力多少不一的合作者的勞動大軍完成的,所以很顯然,土壤的淨化在很大的程度上得以實現,而且有這麼一支輔助性的勞動大軍在做出貢獻,公共衛生的保持也才能有望,這是值得慶幸的。

此外,植物以及因植物的連鎖反應而連帶的一大批生物也得益於這種掩埋工作。糞金龜埋到地下並於第二天拋棄的那些東西並未丟失,遠未喪失其利用價值。世界的結算中什麼也不會丟失的,清單的總數是永恒的。糞金龜埋起來的小塊軟糞便將會使周圍的一簇禾本植物枝繁葉茂。一隻綿羊路過這兒,把這叢青草吃掉。羊長肥,人也就有了美味羊腿可以享受了。糞金龜的辛勤勞動給我們帶來了一塊美味肉塊。

九、十月份,當頭幾場秋雨浸透土壤,聖甲蟲得以打破出生的牢籠時,糞生糞金龜和偽善糞金龜開始建造自家住宅,這住宅建造得很簡陋,有辱這些享有挖土工美稱的勇士們。假如單純是挖掘一個避難所以防冬季的嚴寒的話,糞金龜倒也不負其挖土工之美名:在井的深度、工程之完美和速度方麵,沒有誰可與之相提並論的。在沙土地和不難挖掘的土地上,我曾發現一些坑洞,洞深竟達一米。還有的能挖得還要深,我因為沒有耐心,再說工具也不湊手,也就沒有去挖挖看究竟深有幾許。這就是糞金龜,熟練的挖井工,無人可及的打洞者。假如天寒地凍,它會下到不用擔心霜凍的地層。

但是,建造子孫住宅就是另一碼事了。美好季節轉瞬即逝,假如要給每隻卵配備一個這樣的地堡,那時間是來不及的。要挖掘一個深洞,糞金龜就必須把冬天來臨之前的空閑時間全部用上,別無他法。要使避難所更加安全,它就得把心思全用在造房建屋上,暫時不能去幹別的事情。可在產卵期間,這麼辛勤的勞作是不可能的。時間過得很快。它得在四五個星期內給挺多的子女住的吃的,這就無法長時間地去挖深井了。

糞金龜為其幼蟲挖的地洞並不比西班牙蜣螂和聖甲蟲挖的深多少,盡管季節有所不同。就我在野地裏所發現的所有地洞來看,也就是三分米左右,盡管那兒土很好挖,挖多深都沒問題。

這種簡陋的住處狀如一段香腸或豬血臘腸,長度不超過兩分米。這段香腸幾乎都是不規則的,有時彎曲,有時又多少有些凹凸不平。這種不完美的情況是由於石頭地的高低起伏所導致的,糞金龜是直線和垂直的挖掘工,無法總是按照自己的藝術標準去挖掘。於是,與地道緊貼在一起的糧食也就很忠實地再現了其模具的不規則性。香腸底部是圓的,如同地洞底部一樣。這圓圓的底部就是孵化室,這圓形的孵化室可以放下一隻小榛子。因胚胎的需要,室的側壁挺薄,空氣能很容易地透進。在孵化室內,我看到有一種帶點綠的黏液在閃亮,那是疏鬆多孔的糞核的半流質狀物質,是糞金龜媽媽吐出來喂給新生幼兒的頭一口食物。

卵就睡在這個圓圓的小窩裏,與四周無任何接觸。卵是白色的,呈加長的橢圓形,與成蟲的體積相比較,卵的體積夠大的了。糞生糞金龜的卵長有七八毫米,寬有四毫米多,比糞金龜卵的體積要稍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