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上海?”胡琳咬了一口蛋糕,看了胡桃一眼,“我也要去!”

胡桃有些苦惱,不知道該不該帶上自己的這個“妹妹”。胡琳使出撒手鐧:“你以前說帶我去的。”胡桃無可奈何,讓胡琳訂了兩張機票。胡桃和胡琳提前一天抵達上海,胡琳開啟買買買模式,逛了一整天的街,胡桃腳都要斷了。第二天是校慶,胡琳知道胡桃要和大學室友聚會,正好在上海有一場國際畫展,她提前買好了票,兩個人分頭行動。白天都是校慶的固定項目,校長講話和一些文藝表演。胡桃她們一寢室的人對這些都毫無興趣,就坐在學校的湖邊隨意聊天。“對了,”項潔潔問,“你見過周珩了嗎?”“啊?”胡桃一愣,“周珩?誰?”項潔潔縮縮脖子:“……沒,就是隨口問問。”

“我應該見他?”胡桃蹙眉。“也不是,”項潔潔說,“我隻是聽說他為了這次校慶專門從澳大利亞回國,就想著……”項潔潔還沒說完,唐菀靜扯了扯她的衣服,看了她一眼:“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對,”項潔潔說,“哎,總覺得昨天還在念大學,今天竟然就畢業這麼多年了。”胡桃也就沒有太在意她們口中的“周珩”,畢竟她記不得的人太多了。她們四個人在學校外麵的餐廳吃晚餐,雖然這一天食堂免費對校友開放,但是唐菀靜嫌棄那裏太吵鬧,實在不適合老友聚會。

胡桃坐在餐廳靠窗戶的位子,無意間看到對麵的酸奶店,深棕色的牆,紅色的木頭門,裝修風格看起來像是童話裏的小鎮,她有些好奇:“我想過去買杯酸奶。”

“啊,那家酸奶店重新裝修了啊,”齊悅看著“安妮的酸奶店”說,“老規矩,我要芒果味的!”

胡桃過街,排了一小會兒隊,提著酸奶過馬路的時候,正好接到胡琳的電話。胡桃猜這位大小姐應該是看完了畫展,肚子餓約不到人吃飯,她低頭去接電話:“畫展如何?我在學校……”

胡桃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身後有人一把將她拽過去。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胡桃還沒站穩腳,正欲發火,就看到一輛車駛過剛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奔馳而去。

胡桃這才反應過來不是遇到了瘋子,而是自己被人救了一命。

她心有餘悸,聽到身後一道男聲:“你不要命了?!”“謝謝你。”胡桃說。

電話裏胡琳不明所以:“怎麼了?”

胡桃一邊點頭向身邊的人道謝,一邊拿起手機對胡琳說:“有點事,等會兒再聊。”

胡桃掛掉電話,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呢子大衣,臉像是精雕細琢的,白且瘦削,他怔怔地看著胡桃,皺起眉頭,像是遇到了什麼千年不解的難題。“我看著背影像你,”他自嘲地笑笑,“沒想到真的是你。”胡桃猜測應該是大學時候的同學,於是她露出一個自認為沒有差錯的笑容,看起來熱情十足:“啊,是你啊,好久不見。”男人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胡桃,”他淡淡地說,“我是周珩。”

周珩,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兩分鍾後,胡桃端著酸奶重新回到餐廳,身後跟了個大活人。“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這事沒完。”項潔潔捂住額頭。等了一會兒,周珩聽胡桃麵無表情地敘述完自己的經曆,他一隻手拄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頭,樂不可支:“不是吧,胡桃,你真的失憶啦?這麼炫的技能都被你開啟了?”

胡桃覺得這個人敵友難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隻得求助地看向自己的三位室友,誰知道她們吃酸奶的吃酸奶,看菜單的看菜單,剩下一個東張西望,誰也不理她。

“真好。”

周珩說完“真好”,卻又留了大段的沉默給胡桃。他的手指輕輕扣住玻璃杯,過了一會兒,他卻忽然笑起來,說:“那她們有沒有告訴你,我是你曾經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