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北辰來的時候,筱筱已經喝得爛醉倒在我身上。我的半個肩膀早已經麻木,所以考慮再三之後,我打消了甩他一個巴掌的念頭。酒吧的燈有些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心裏卻覺得,他好像也是很高興。他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甩了一個拖油瓶,然後再遠渡重洋,說不定以後會娶個洋妞,生個洋娃娃,他長得不錯,基因可能不會太過突變!
我忽然想甩自己一個巴掌了,這個時候,我竟然在想這些,枉費了筱筱在我身上抹下的那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有那聲聲的“嘶吼”,“他要走了,他不要我了!他為什麼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他們唱的是哪一出,腦子裏一片空白,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筱筱的烈酒,偷偷換成了果汁。
也許是我潛意識的認為,這麼合適的兩個人,是不會分開的,對啊,為什麼要分開?
“我送她回去吧。”也許是被我盯得久了,顧北辰終於開口了,並打算伸手接過筱筱。
“為什麼?”我沒有動,隻是問出了心裏疑問。
他苦笑一下,卻並不打算解釋。
我記得筱筱曾經就說過,“佑佑,你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固執了,有時候很不給人留麵子的!”不過隨後她卻展顏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說,“不過,我喜歡!”
也許從那時起,我們才成為真正的朋友吧!
你容忍,所以你接受,然後變成了我們的堅持。
於是我就一直固執著,因為有人願意去喜歡。就像如今這般,等不到他解釋,我就一直等著……。
“唉~筱筱說得對,你固執起來,真讓人害怕!”顧北辰繼續說道,“可是安佑,你知道的,不是每一段情都能天長地久的!”
對啊,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沒什麼天長地久,就像永遠,不一定是永遠!
……
那一年,我初三,在那麼忙亂的日子裏,仍然感受到了家中的異常。好像一直都少了一個人,我冷笑,連爭吵都沒有了的家,是都已經離開了吧!我是笑著的,可為什麼眼睛會濕?
果不其然,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該被稱為爸爸的人。即使從未得到多少關愛,可心裏,還是有些落寞呢。
媽媽也沒有在提過他,對我卻依然冷漠,不過還好,日子還是一樣的過,我還是個好姑娘,努力學習,努力微笑,努力想要離開。
我選擇了離家最遠的高中,自然住在了學校,媽媽沒有阻止,我想,她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那裏不該有我的位置。
……
第一次見到筱筱,是在軍訓場上,烈日當頭,汗流浹背,大家都再無往日的形象可言。她就在我前方,卻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正是頭暈眼花之時,一個龐然大物倒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識的接住,慌亂間好想看到她向我眨了眨眼。我隻當那是錯覺。
這裏隻有女生,教官也不能夠離開,為了及時的“救治”,我很積極的承擔了護送病號的任務。
遙望著根本看不到的醫務室,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著怎麼才能將這個目測比我還重一點點的人“運送”過去。身子忽然一輕,那個本該昏迷的人正衝著我大笑,眼睛彎彎的,暖的很耀眼。
“沒想到咱倆配合得這麼好,我叫顧筱筱,你以後跟我混吧!”
於是那一下午,我就跟著這個要帶著我混的人,玩遍了半座城。沒來得及告訴她,我是真的想送她去醫務室。
後來我想,兩個穿著軍訓服的人,在小吃攤上大快朵頤,還真是沒有形象呢。
“咱倆的喜好相同,口味也相同,真是有緣呢!對了,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看吧,這個粗線條的姑娘,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毫無心機。
“我叫安佑。”
“安佑,安佑,老天保佑,果然是你,帶給了我所有好運氣!”
是嗎?原來我的名字,還有這樣的解釋,那個給我起名字的人,是否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
筱筱的口頭禪是——我們都是好少年!說這話時,她臉不紅、心不跳,一臉的得意洋洋。不過對於一個開學的軍訓都可以造假的人,我從來不敢苟同她的話。不過說到好少年,我倒是真想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