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她麵前,從皮夾裏抽出一張桃紅色的信用卡,然後遞給她,“這張卡你拿著,將來你和寶寶總會用得著的。”這張卡,他準備了很久。曾經以為這是一份浪漫,現在卻成了離別的象征。
“不需要!”她反射性地拒絕,“我有能力養活自己和寶寶。”
在離婚這件事情上,他已經對她很遷就了,若她再花他的錢,就很不應該了。
他蹙起眉頭,以寶寶為理由搪塞,“你肚子裏懷著畢竟是我的孩子。就算你不接,寶寶總應該收吧!”
聞言,她沒有再推脫,接了這張卡。
他說的沒錯,血濃於水,寶寶始終是他的骨肉,這錢花在寶寶身上,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是傲然如她杜泠藍,自然也不會輕易妥協。緩了一會,她說:“有關我們的房子的事,我會想辦法分期付款把錢還你。暫時我沒那麼多錢。”
“泠藍,有必要分得這麼清楚嗎?”他眼裏的光彩十分地黯然。
原來一旦離婚,他們就成了什麼都要算清的陌生人了。
她淡淡地說:“我不想欠你什麼。”
“你並沒有虧欠我什麼。”他冷聲說,帶著幾分不悅。
她不再與他爭辯,輕輕地說:“如果沒有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她再次瀟灑地轉身,跨步離開。隻是沒有人注意到,她今天走路的速度,比往常慢了幾分。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眼底濃濃的不舍。如果這一刻,他衝上前來,拉著她的手,要她別走,也許她真的會選擇留下。
但是他沒有再喊她的名字,而是目送著她離開了他的視線。
……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李律師眼神複雜地望著他們,他不是第一次處理離婚事宜,但卻是第一次見到離婚離得這麼好商量的夫妻。別人都在為一分一厘的補償費而爭吵,他們卻在互相推脫,不斷地遷就著對方,想要給予對方自己所能給與的最好。
見傅孜翊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他插話說:“傅先生,容我多嘴下,我覺得你和傅太太明明彼此還相愛,為什麼會走上離婚這條道路?”
他歎了一口氣,簡單地說:“婚姻並不是有愛就夠了。說不出口的愛,再多也是枉然。”
“什麼意思?”李律師不解。
“她不知道我愛她。同樣,我也不確定她是否愛我?”若她愛他,會如此堅決地離婚嗎?
“可是若愛的話,不是應該大聲說出來嗎?”
右手中指的關節慢慢地彎曲,他一臉悵然地說:“那也要她給你機會說呀!”
她逼他逼得那麼緊,他沒有辦法選擇。
現在也隻能期望,離婚隻是暫時的,不是他們之間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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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盛超回到公寓,習慣性地脫下外套,隨意地扔在沙發上。他撫了撫幹癟的肚子,嚷嚷著:“妮雅,我餓死了,做飯了沒?”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空曠寂靜。
他張望了下四周,沒有發現他所想看見人的身影。
心中不由疑惑。這個時候,她會去哪裏了呢?
拔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她,卻被中國移動那個冰冷的人工合成音告知,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該死!
居然給他關機。
他懊惱地掛了電話,煩躁地在沙發上坐下。
此刻饑腸轆轆,肚子早已不斷地鳴叫。
最終,他壓抑住不滿的心情,再次撥號叫了外賣。
約莫五分鍾之後,傳來叮咚的門鈴聲。
他急忙起身去開門,付了外賣錢,抬頭,便看見喬妮雅走了過來,手裏提了一堆的購物袋子,估計又去商場血拚了。
“電話幹嘛關機?”他朗聲問。
她瞥了他一眼,懶懶地說:“沒電了。”
“肚子餓了沒?我叫了外賣,一起吃晚飯吧!”
“我不餓。”她輕聲說。
然後一臉冷淡地穿過他的身邊,徑直進了房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他也尾隨她進來,“怎麼了?誰惹你了?”
她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台幾上,不緊不慢地冷嘲:“楊大少爺,你今天不去安慰離婚少婦,來我這做什麼?”
麵對她突來的嗆聲,他呆滯了片刻。關於杜泠藍的事情,他也自知理虧,所以他耐下性子,無奈地說:“妮雅,你明明知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這樣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