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陽光高級單身公寓裏,明亮的燈光暖暖地傾瀉,房間裏徐徐放著時下的流行音樂。喬妮雅坐在電腦桌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她必須熬夜趕出這份企劃案。
突然電話響了,她輕蹙眉,瞟了眼號碼,是杜泠藍打來的。
按下免提,“泠藍,什麼事情?”
“妮雅,我把一樣東西扔在你家公寓門口,記得開門把東西領進去。”
“東西?什麼東西?”她滿臉納悶。
“哎呀,別問那麼多,反正就是有東西啦。你出去就可以看得見了。”
“哦。”
掛了電話,她起身出了臥室。
踱步到門邊,吱地一聲開了門。一個黑色的東西轟然倒地。她嚇了一跳,仔細打量,分明是個人。天,夜色下熟悉的臉龐,竟然是楊盛超。
這家夥到底喝了多少酒?為什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你怎麼了?”她用腳推了推他的手臂。
“唔……”他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她在心裏罵起杜泠藍,還真是個好東西。泠藍她是存心給她找麻煩。即使心仍有些怨恨著他的絕情,但是她還是舍不得讓他露宿街頭。
於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他拖打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妮雅……”他抓住她的衣角,輕聲呢喃,“不要走……”
她冷笑,不為所動。
在她對他傷透了心之後,再來說這些甜言蜜語,不覺得太遲了嗎?
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扳開他的手,她無情地抽離自己的身體。本不想再去搭理他,但是心中依舊不忍。轉身進了浴室,找了條毛巾給他擦拭。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維尼小鍾,十一點了。外頭的藥店早打烊了。
她房間裏沒有解酒藥。
又進入廚房,張羅了一杯紅糖茶。
見他依舊昏迷不醒,隻得俯下身子,盡量抬起他的身子,把茶杯移到他的嘴前。“喝點吧!”
但他雙目緊閉。她不死心地搖了搖他的手臂。他仍然不醒。
“不喝拉倒!”她隨手把茶杯擱在玻璃茶幾上。
現在的她,不會如當初那麼傻,選擇以嘴來喂他喝紅糖茶。
有時候,她也會在想。若沒有那場一夜情,他便不會對她心存內疚,繼而答應與她交往。他們之間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是是非非。抑或他們不該在五歲那年認識,又在高中重逢,否則她便不會如此痛苦。
隻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曆史在前進,不管對錯,發生了就發生,誰也無力改變什麼。
轉身回房間,想靜下心來重新做企劃案。
可是腦子卻亂成一團。不得已,她再次起身,從櫃子裏抽出一床棉被。快步步入客廳,攤開,丟在他身上。
瀟灑地轉身,不做半步停留。
然後立在門口,思緒片刻,落了門鎖。
這樣對他,也算仁至義盡。
不管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她都不會再讓他有機會踏入她的房間,她的床鋪半步。
因為他們之間,早已經結束了。
這個公寓裏,原本屬於他的東西,早已經被她全部撤離。
既然決定遺忘,那就遺忘得徹底……
……
悠悠醒來。覺得頭痛欲裂。
睜開眼,打量著四周,熟悉的景物。這裏是妮雅的單身公寓。
身下的這張沙發,他們曾經笑著在這裏嬉笑打鬧。
而昨晚,竟然成了他一個人的床。有一種造化弄人的感覺。
她的房門緊閉,他估計是落了鎖的。這扇門,隔絕的不隻是空間上的,也許連帶她的心門也隔絕了他。
門吱呀一聲開了,她款步走了出來,神情自若地問,“你醒了?”
他頷首。
她的平靜,令他心裏不安。
她進了廚房,隨後出來。手上多了一杯奶茶,優雅地啜著,狀似不經意地說,“下次喝醉酒,麻煩去酒店,別賴在我這裏。我這不是醉漢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