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對李德的點名範圍廣,在全黨範圍內;而對博古的點名隻限於團以上幹部,因為博古畢竟還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
2月10日,首次向團以上幹部傳達遵義會議決議,是在紮西會館門前的操場上進行的。那時,剛剛過了春節(正月初一是2月4日),陰冷的天下著蒙蒙細雨,可是幹部們在雨中聽得聚精會神,忘了冷也忘了雨。
作傳達報告的是張聞天。像李維漢這樣重要的中共高級幹部,也是直至此時,才知道遵義會議的情況。如他所回憶:
聽完傳達後,我才知道遵義會議揭發和批評了第五次反“圍剿”和長征以來中央在軍事領導上的單純防禦路線的錯誤,批評了博古為第五次反“圍剿”失敗進行辯解的錯誤,肯定了毛澤東的積極防禦的軍事路線,通過了關於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決議。毛澤東被選為政治局常委……
我一聽完傳達,首先起采發言,表示完全擁護遵義會議的決議,同時不點名地批評了凱豐對遵義會議的錯誤態度。我發言後,凱豐自己站起來說,“誰正確,誰錯誤,走著瞧!”……
這時,坐在院子裏的潘漢年,搗了搗坐在他一旁的劉英。消息靈通的潘漢年,知道劉英正與張聞天熱戀。劉英頗為爽快,走上了台,指名道姓批評了凱豐。凱豐曾是她的上級。她批評了凱豐在共青團中央“總是宣傳博古為首的中央領導第五次反‘圍剿’如何如何正確”,並“強調客觀困難,總是說第五次‘圍剿’是蔣介石親自指揮,又有德國顧問,又有一百萬大軍,好像反‘圍剿’失敗不是戰略方向和軍事指揮的錯誤”。
劉英回憶道:
我批評之後,凱豐接著上台講話,說:“劉英同誌批評正確,我接受。我用那樣的思想去影響同誌,是不對的。”態度很誠懇。
這樣的傳達進行了好多次。不光是張聞天進行傳達,毛澤東、周恩來、陳雲也作傳達報告,這使遵義會議決議貫徹到全黨、全軍,曆經烽火彈雨而被保存下來的紅軍日記,成了珍貴的原始文獻。當時任少共國際師師長的彭紹輝,在1935年2月18日的日記中記道:
晚上軍團直屬隊開排以上幹部會,由毛主席報告中央擴大會議的決定(即遵義會議決議——引者注)。毛主席指出,第五次反“圍剿”單純防禦路線,短促突擊,分兵把口,不讓敵人進占蘇區一寸土地等,都是錯誤的。而“反攻”以來(指長征以來——引者注)這個錯誤還在發展,變成了退卻逃跑,叫做“叫化子打狗——邊打邊跑”,也是錯誤的。我聽了這個報告非常高興,許多過去有懷疑、不清楚的問題,得到了明確的答案。
蕭鋒在他的1935年2月20日的日記中,則寫道
聽完傳達後,分組討論了兩天,廣大幹部對機會主義者錯誤指揮造成的損失很不滿,有的氣得直冒火。上級指出,主要是總結經驗,不要過多責備個人。我們貫徹遵義會議精神,就是要在黨中央、毛主席的領導下,高舉蘇維埃的紅旗,克服困難,搞好創建黔滇川邊蘇區的工作,執行北上抗日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