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放在太後這裏,對他,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澄兒的名字是我取的,就在那場變故發生之後。
皇後雖然那時擺出不追查到底不肯罷休的態度,但是在太後和皇帝的明示暗示之下,這些事情都最終化為無形無聲。無論是烏雲珠對我的無稽指控,還是喜福揭發出來的烏雲珠的所作所為——對於皇後來說,能夠除去眼中釘是首要。但對於太後來說,後宮應該和平安寧,不需要那些刺激,新聞,又或是翻舊賬。
烏雲珠當時以養傷的名義被挪出景福宮,挪到哪裏去是個未知。總之,我沒有再見過她,也沒有聽人提起過她。
就象以前消失的許多人一樣。
想必以後也會有人繼續這樣在後宮裏無聲的消失,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太後招手,讓人把澄兒抱過去,喂她吃點心。這小丫頭長的非常討好——不是說她長的怎麼怎麼美,而是她會長,很象太後,據太後身邊的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說和太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上次聽個宮女在說,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亂想沒有用。你看三阿哥,再看小格格,生來就是福好命好大富大貴,象咱們,再投胎一百回也是奴才秧子一輩子翻不得身。
皇後嘴角帶著一絲公式化的微笑,那簡直成了她的招牌表情。不管何時見她,差不多她都是這個表情,僵硬的好象瓷燒的麵具。
玄燁在我身邊膩了一會兒,我掰了幾顆小核桃給他吃。他又跑過去領著她妹,兩個人去庭院裏玩兒,太後急忙讓人好生跟著,千萬不能摔跤。
玄燁的生辰,哪回都比別人隆重,就是這次我跟太後已經講好,不要給他操辦什麼,就是一家人在一起聚聚說說話,就已經很好。別給他養成了驕橫的性格,覺得自己太寶貝太重要了,對孩子也不好。太後深以為然。所以今天慈寧宮裏,就隻有我們這麼幾個人。說過話,坐著喝茶很無趣,所以很自然——圍起桌子,開始打撲克。
太後,皇後,我,淑妃,皇帝被排斥在了圈外,他摸摸鼻子,笑嘻嘻的坐在太後身後看牌,不停的出謀劃策。應該出這張不應該出那張,太後嗔他:“行了,幫不上忙淨添亂,你到一邊兒坐坐吧,回來少不了你吃的。”
皇帝當然假意的不答應,逗得太後嗬嗬笑。
然後他又搬凳子坐到了我後麵來。
汗——
皇後還坐在我對麵呢,他這一碗水明顯的是端不平。
不過大家都是經過場麵的人,沒一個表示什麼詫異,不滿,又或是別的情緒。
所以我也可以裝作沒事,洗牌發牌權當他不存在。
好在沒玩兩圈兒他就又轉移了陣地,說要去看兩張要緊的折子,太後鳳手一揮,批準他先去了,不過中午給小玄燁擺的生辰宴不準遲到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