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藥(1 / 2)

第二日起來,端亦景已經離開,他起來的一向比錦瑟早,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睡得太好還是太差,反正每一起來,錦瑟都沒看見他的人影。幹淨利索的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描眉的時候,想到了昨晚睡覺之前決定的事情,放下水粉對曉小說“曉小,你要管家今天多給我添條毛毯。”

曉小正在添火,炭火熊熊,曉小問“怎麼?小姐,你還冷嗎?要不加床棉被吧。”

“不了。”錦瑟拿起其中的一個金簪子,最後還是決定放下,不用出門,還是不要這樣麻煩“棉被太大,放不下來了,保暖的毛毯即可。”而且她也不想太刻意的讓他知道自己發現了他冷,故意給他加毛毯報答他的一茶之恩。就當是自己多了一條好了。

棉毯送來,端亦景真的沒發現她的故意,但是,出乎錦瑟意料的是,他既然以為是錦瑟忘記蓋上的,第二天起來,錦瑟發現毯子蓋在自己身上,端亦景的軟椅上還是空空蕩蕩的。

錦瑟想,怎麼會有這樣一根筋的人,他自己就真的不冷嗎?難道是自己自作多情?要是冷,他完全可以自私自利一點自己蓋著的啊!自己都擺在他的軟榻上了,他就不能當一次睜眼瞎嗎?而且他也不是睜眼瞎,因為錦瑟的本意本來就不是給自己蓋的,而是給他的。那樣做的話,也算是正中了錦瑟的下懷。

當第三次看到棉被上的毛毯的時候,年也就到頭了。錦瑟看著那床毛毯坐在床上發呆,徹底無語了。

“小姐還不起來,快點,就等著你吃飯呢,今兒個可過年。”曉小掀開帷幔,催促錦瑟。

“好,我就下去。”錦瑟起身。

早飯,午飯,晚飯。

既然是過年,自然是飯菜殷實,慢慢的擺滿一桌。

其實,對過年還有盼頭的是小孩,壓歲錢,新衣裳,好吃的糖果,恣意的玩耍。過年的印象應該是停留在那個時候,那個時候,錦瑟比較高興。

但是,現在的錦瑟不愛,而且,端家也沒什麼親戚族人,端亦景,端家的獨苗,連個小叔小嬸都沒有,也沒有孩子,幾個大人,一點也不熱鬧。

守了歲,回房的時候已經晚了。

可能是前麵睡的太多了,錦瑟還不倦,看著軟榻上的棉毯,錦瑟還是決定等他,把話說清楚點,既然拿來了就讓他蓋著吧。這樣打啞謎,端亦景和她根本就不合適,他用自己的思維在衡量他身邊的一切,他認為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也認為他不配有這棉毯,他也就真的不往那方麵想。

轉身到書架前,挑了幾本書,拿了一本有興趣的,又走到燭光前坐著,仔細的打開。溫暖的燭光瞬間在蠟黃的紙上蕩漾開來,推開一撥又一撥,錦瑟仿佛能看見上麵文字跳躍的而流動的水紋,曆久彌香的油墨味也讓人彌望,淺淺伏伏,於這年最後的午夜中環繞。

端亦景推門而入,房間安靜極了,安靜的就如那鵝毛般輕飄的雪花落地時的那絲輕盈,不重,不快,慢慢地、滿滿地,轉眼就落下一層。

四方紅漆書桌上的她,身著淺綠芽衣,燭光透明,透過她的衣裳和發絲有幾分不真實。還沒睡?平時隻要晚一點來,她早就睡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既然不是睡覺的時候,她也早就爬到了床上了的。

但是,猜想最後還是落空。這一次,她還是睡著了。伏在桌上,吐氣如蘭。

關了門,走了上去。想叫醒她,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叫,錦兒?錦瑟?還是秦錦瑟?哪一個都不合適,哪一個都不順口。他唯一叫過她一次,那次西南山上,劉總管問的時候,他為了假裝親密,叫了一次錦兒,其餘的時候都沒有,也不需要叫。

伸手到桌子上敲了敲,她還是睡回床上去比較好。

錦瑟睡的也不是很沉,輕輕的一敲,她就醒了,看見是端亦景,也算是回過神。“回來了?”

但是話又不對,他又沒出去,一直在端府,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

端亦景倒是沒計較,隻是說了句“回床上去睡。”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錦瑟點了點頭,也想到了正事,棉毯還在,任務沒完成。

走到床上,路過軟榻的時候,她刻意的停了停,“隨口”說了句“毛毯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你自己蓋著,當然要是不冷,你也可以不蓋。”她隻是人之常情的為他想了想,如果他不想她也不強求,她隻求個心安理得。所以,也沒去注意端亦景的反應,等了他那麼久很累了,而且她那麼想睡,都強忍著。

端亦景的確聽了這話後杵在了那裏半響,表情嚴肅,卻沒說話。想到了剛才,剛剛送妍兒回房間後,付和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