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重重的點了點頭,巧手在紙上寫道,“離憂,我是啞巴,我很醜,你如果怕,就放我走吧。”
“不,我不會放你走。此生此世,我都不會放開你。”白羽離憂撫上女子的臉,輕聲說道,“菡兒,別擔心。美人,我見得多了,早看膩了。我想看的,隻有我的菡兒。溫柔的菡兒、聰明的菡兒、愛我的菡兒,為我不顧一切的菡兒。我早該猜出,這世上唯一擔心我的,隻有你。”
白羽離憂說完,盛怒的盯著地上的璃歌,冷聲說道,“菡兒,你不像她,她一心想害我,她是那種表麵美麗、內心肮髒的醜陋女人;菡兒,在我心中,你比她美上千倍萬倍。心靈美,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害怕,我一定會治好你,恢複你曾經的容顏。”
璃歌冷笑一聲,她的夫君,簡直把她比成了惡魔。她想說什麼,卻最終沒開口,她不想打擾人家情人的清靜,不想自找苦吃。可是身子真的很痛,從那麼遠的地方摔到地上,玉腿上還紮著木屑,她走不動,真的走不動。
女子忍住劇痛,伸出玉手一根根挑出腿上的木屑,每一次動作,都疼得她咬緊牙關,香汗淋漓,而不遠處的男女,正惺惺相惜的深沉對望。
白羽離憂對菡兒的那種愛,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他看菡兒的眼神,真摯、細心、體貼、溫柔,從不像看她那樣鄙夷厭惡。這樣,最好。他最好休了她,立菡兒為妃,也少了她的折磨。
“菡兒,告訴我,這四年,你到底去哪裏了?”白羽離憂將唇移向菡兒的眼,輕輕吻掉她眼裏的淚,他不嫌她,真的不嫌她。
母妃曾言:不愛,便不會痛。千萬不要愛上任何女子,那樣,才不會痛。他不知道母妃到底有什麼痛苦,可是他明白她的心,母妃愛錯了人,愛錯了擁有三千佳麗的父皇。
可是,為了菡兒,他寧願忘記母妃的忠告,他要愛她。愛她,他才會心安,才會感動幸福。
女子提起畫筆,在宣紙上寫道,“四年前,我被爹爹帶走,帶到龍吟。他說,他想帶我去龍吟找娘親。我娘親,現在是龍吟高高在上的皇後,爹爹為了見她,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混上了龍吟皇宮侍衛。而我,也被他送入宮,成了娘親的貼身婢女。娘親是龍吟皇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住的是奢華宮殿,乘的是華美轎攆。可是,她的心很黑,她的轎子從不願在宮門前駐足,縱使我告訴她,守門的侍衛是爹爹,是她曾經嫁過的男人,可她從不看爹爹一眼。”
女子寫著寫著,大滴大滴的淚至眼裏流出,她繼續寫道,“離憂,知道我怎麼變啞變醜的嗎?這一切,都是因為娘親。她怕我和爹爹說出她曾經嫁過人的事實,假意和我相認,後來,她竟然毒啞我,還在我體內下蠱毒,毀我容貌。她本來還想砍掉我的手,讓我無法寫字,在那空曠華麗的宮殿,爹爹緊緊抱住她,我才得以逃跑。在跑出殿門之時,我回頭看了爹爹一眼,我親眼看見,娘親將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插在爹爹胸前,爹爹為了救我,悲慘的死在娘親手裏。”
“離憂,我逃出來之後,跋山涉水回到彩雲國。本想見你,和你相認。無奈我貌已毀,聲已啞,我成了又醜又啞的女人。你素來不喜歡醜陋的東西,要是認不出我,一定會宰了我的。所以我隻能偽裝成王府的畫師,臉戴麵紗,為的隻是能悄悄看你一眼。像我們這種低賤的畫師,平常見不到你一麵,即使見了,連話都不敢和你說。其實我到王府,已經一個月了,上次有機會為你和王妃作畫,我……”女子寫完,手肘發抖,點點墨汁灑在紙上,楚楚可憐,嬌柔似水。
“菡兒,別怕。總有一天,我會替你報仇,會替你宰了那惡毒的女人,她比紀雨柔更壞更狠,自己的親骨肉和丈夫都下得了手。這種女人,死不足惜。”白羽離憂緊緊將女子擁在懷裏,憤怒得青晴暴現,恨不得馬上就殺到龍吟國去。
“離憂,我這麼醜,你……你還會要我嗎?”女子瞪大晶瑩的眼睛,在紙上寫道。
白羽離憂緊緊擁著她,溫柔的說道,“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我要廢了她,立你為正妃。”
璃歌艱難咬著唇,腿上的木屑終於拔完,她指尖滴著血,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前,“七殿下,你要廢,就趕緊廢。立她為正妃,休了我和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