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罵人的老者自是聽到了別人對他的議論,但他卻全不在意,繼續罵道:“你們開的是狗屁旅店,連一壇子像樣的酒都沒有,老子幹脆一把火把這裏燒了,省的老子見了就煩心。”
圍觀的人聽到那位老者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本想說他真是口出狂言,但看他是一位老者,也就隻當是一位喝醉了酒發酒瘋的老頭。
沒人會去理會一個發酒瘋的老頭。
“喲,什麼事情讓我們的客人如此生氣。”
這說話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語調甚為嬌嗔,但卻把圍觀那些人給怔住了。
尋聲望去,眾人看到說話的人正是這間旅店的老板娘-----花菲花。
花菲花緩緩地走來,眾人也都自覺的往兩排站開,但眼光卻停留在了花菲花的身上。
花菲花本就是個很有姿色的女人,再加上她的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一種女強人所特有的氣質,更是讓她增色不少,數十年來,亦不知有多少黑白兩道的人想將她占為己有,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辦到了。
愈是得不到的東西,卻更能勾起男人去征服她的欲望,更何況像花菲花那樣集嬌媚、聰明、膽識於一身的女人,試問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
花菲花走到那位老者麵前,見到那位老者的頭發已經花白,但那雙目卻是炯炯有神,滿臉密布的皺紋卻並未讓他顯得很蒼老,反倒是增添了分老者的威嚴,眉宇之間時刻留露出一種長者的風範,但他方才的行為卻與他的長者身份有些格格不入,儼然是一幅老小孩的姿態。人老心卻未老,當真是難得。又瞧他所穿的衣服的料子乃是四大名繡之中的‘蘇’繡所製,儼然是非富即貴,自是有些來頭。
花菲花走到那位長者的旁邊,又看了下圍觀的那些看客,秀眉微蹙,說道:“諸位,這熱鬧也看完了,你們就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花菲花的這話說的甚是委婉,聲音柔軟動聽,但語意是在告訴那些看客們,該管好他們自己的眼睛了。不該看不能看,不該聽的更是不能聽了。
圍觀的看客也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花菲花見到那位老者依舊是一臉的怒氣,儼然是還未消氣,若是在平時,這種事情都是念雙燕搞定的,但眼下她尚未醒來,花菲花也隻得自己親自出麵擺平。隨即說道:“這位前輩,您若是想喝到好酒的話,就請隨我來吧。”
那位老者一聽有好酒喝了,登時笑的都合不攏嘴了,立馬站起身來,說道:“好,好,好!隻要有酒喝,我跟你走就是了。”
語畢跟著花菲花走上旅店的三樓,三樓入口處的守衛的人見到老板娘來了,向花菲花行了個禮,說道:“老板娘好。”
花菲花應聲道:“嗯。好好幹,做的好我自是不會虧待你。”
語畢繼續帶著那位老者往前麵走,此刻說不二、問青天他們這些人都不在房內,因而此刻這層樓也就隻有花菲花和那位老者兩個人。
花菲花帶著這位老者走到了這層樓的盡頭,盡頭的前麵本已經沒有了路,但花菲花的雙腳輕輕一蹬,隻聽的軋軋幾響,在花菲花的麵前出現了一道石門,隻是石門上有一個花型的卡槽,花菲花從懷裏取出了一樣物件,那物件想是打開這道石門的鑰匙,花非花將那物件放入卡槽之後,又聽的軋軋幾響,那石門被打開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以為已經走到盡頭了,其實卻不是,你隻需要稍加努力,將擋在你前麵的障礙物剔除掉,在你麵前的又會是一條光明大道。
花菲花做了個有請的手勢,說道:“前輩,您請。”
那位老者倒也不推脫,大搖大擺的往前走,花菲花跟隨在了那位老者的後麵,那石門的後麵竟然是一個裝飾的極為雅致,大凡一個屋子裏所有的,在這道後的屋子裏也都應有盡頭。
屋子裏的桌上早已擺放好了好酒喝好菜,桌子旁邊還站了兩名侍者。那兩名侍者見到花菲花到了,自是要向花菲花行禮,行禮過後,其中一名侍者說道:“老板娘,您吩咐我們準備的酒菜都已經備齊了。”
花菲花滿意的點了下頭,說道:“很好,這裏沒有你們的事兒了,你們先下去吧。”
那兩名侍者應了聲,也便退了下去。
那位老者別的什麼東西沒看到,第一眼便盯在了桌上的那壇子酒,隻見酒壇子貼著的紙條上赫然寫著‘女兒紅’三個大字。
那位老者當即抓起桌上的那壇子酒,拍碎泥封,一咕嚕咕嚕的大飲起來,那‘女兒紅’入口之後,頃刻間‘酸’、‘甜’、‘苦’、‘辛’、‘辣’、‘澀’六味貫穿於那位老者的口腔,直通他的五髒六腑。
那位老者飲完酒之後,連口稱讚,說道:“好,好,好!這他奶奶的才算是酒。”
‘女兒後’即‘花雕酒’,又名‘女兒酒’,產於浙江紹興。中國近代上虞人稽含的《南方草木狀》曾經記載:“女兒酒為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物。”它以‘色香味’而為人所熟知。‘色’:橙色,純淨可愛,給人以一種悅目賞心之感。‘香’:它擁有誘人的馥鬱芳香,時間越久,香味愈濃。‘味’:它融合了‘酸味’、‘甜味’、‘苦味’、‘辛味’、‘辣味’、‘澀味’,給人在味覺上一種別樣的享受,更加彰顯出它獨特的風格。
一壺‘女兒紅’,有時候不正是道盡了人生百態嗎?
人的一生,不都是要品嚐這幾種滋味的嗎?
花菲花見到那位老者飲完了酒,朝著他單漆下跪,作揖道:“屬下參見長老。”
那位老者正是‘神秘組織’中的‘陰陽長老’中的陽長老,喚作鬼外公。與鬼外婆並稱‘陰陽二老’。
鬼外公望著花菲花半晌,說道:“起來吧。”
花菲花應聲道:“多謝長老。”
鬼外公道:“別站著了,坐下吧。”
長老說的話,花菲花自是不敢不聽,隨即坐了下來。
鬼外公又道:“可查出是誰殺死譚衝的嗎?”語畢又喝了口壇中的酒。
花菲花的頭稍微低了下,說道:“屬下暫時還沒有查到。不過請長老放心,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我們去查,他們會幫我們去查。”
“他們?”
鬼外公略帶不解的說道。
花菲花答道:“就是淩若寒他們一行人,想必長老也見過了吧。”
鬼外公說道:“哦,原來是那小子啊,他們可查出什麼眉目嗎?”
花菲花說道:“依屬下看來,他們還沒有查出什麼來。這個請長老放心。”
花菲花嘴上雖然那麼說,但心裏還是很忐忑。這些年來,她處事謹慎,從未給任何人留下什麼把柄,自是給組織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鬼外公平日裏擔任的是執法長老一職,和鬼外婆一起負責懲戒辦事不利或者意圖背叛組織的人。他們二人平日裏更是很少在江湖走動,但鬼長老卻出現在了‘斷魂旅店’,花菲花心中怎能不忐忑呢?
鬼外公將壇中剩餘的酒飲完,冷笑道:“你叫我放心?那您憑什麼叫我放心?”
鬼外公的語氣甚為平和,但話語之中卻是在質問花菲花。
未等花菲花答話,鬼外公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花菲花的身旁,輕拍她的肩膀,又道:“你是知道的,在組織中,我是最看中你的,因為你辦事沉穩,又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所以……我……我不希望你因為一件小事而讓你之前的努力都化為泡影。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花菲花自是明白鬼外公這句話的言外之意,立即說道:“屬下即刻派人去監視淩若寒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屬下會第一時間告知長老。”
鬼外公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既然你說他們在查的話,那就讓他們去查吧。”
鬼外公說到此處,用餘光瞟了眼花菲花,續道:“那個獨孤一霸的事情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