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雙燕此刻已經容光煥發,無絲毫病色,想是已經康複了。
念雙燕見到眼前二人並未回話,卻並未生氣,反倒是微笑道:“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本姑娘一片好心,你們難道要拒絕嗎?”
念雙燕的這句話自是將話給說死了,倘若淩若寒拒絕,那日後要再有事情找她幫忙,那可就難辦了。花菲花雖說是這間旅店日常運作的決策者,但執行者是念雙燕。因而有些事情還得有勞於他。思及此處,淩若寒便點了下頭。
一旁的玉姬見到淩若寒自始至終都未瞧她一眼,又見他將目光全都集中在念雙燕的身上,心下很不是滋味,眼中對念雙燕滿是敵意,正要上前好好和念雙燕理論一番,卻在此時,聽的‘呼’的一聲,數十粒石子急打過來,玉姬雙手輕輕一拂,已將那數十粒石子擊落,但雙手卻被震的有些隱隱發麻,倒是令玉姬始料未及。那擲出石子的內勁自是了得。玉姬心下頓感大為不妙,心道:“糟糕,執法長老來了。”
那數十粒石子擲來的那一幕自是也讓淩若寒瞧見了,淩若寒走上前去,張口就道:“玉姑娘沒事兒吧。”這話剛一出口,登時讓玉姬頓感無限寬慰。
玉姬聽著淩若寒的這話,顯然是在關心自己,頓時眉開眼笑,之前的鬱悶之氣頓時一掃而空,說道:“我沒事兒。”又瞧了眼屋外,唯恐執法長老會找上淩若寒,當即找了個借口,欲借機拖住執法長老,說道:“你們先忙吧,我去看看,到底是誰,膽敢出手暗算我。”淩若寒本也打算和玉姬一同去瞧下,看看出手暗算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眼下手中還有事情要辦,也隻得說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玉姬微笑著點了點頭,便去尋覓那發暗器之人了。
淩若寒的這句關懷之話,到底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還是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她的安危,對於此,淩若寒自己也一時之間說不上來,此刻也隻得將此事先緩一緩,先去解決眼前之事為上。也就跟隨念雙燕走了。
玉姬一路追擊那發射暗器之人而去,她自知發射暗器之人乃是執法長老,輕功更是在她之上,但玉姬依舊一路追擊,執法長老已然縱身躍出七八丈,玉姬拚勁全力追擊,卻還是離執法長老相差數丈之遙,好在此刻的日頭尚未偏中,還並非是沙漠中的氣溫最高的時候。不然,以他們二人這樣追擊下去,其中有一人必會耗竭內力而死。
執法長老在前麵的一處凸起的沙丘之上停了下來,靜候玉姬的到來。
玉姬身為一個晚輩,又怎可讓長輩等候自己許久?因而,她調運全身的內功,終究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執法長老----鬼外公的麵前。
玉姬一到鬼外公的麵前,雖見著鬼外公背對著自己,但應有的禮數自是不能少的,便即作揖道:“屬下見過執法長老。”
鬼外公應了聲,道:“你可知錯?”他說這話時,並未轉身。
玉姬怔住,不知鬼外公為何會如此說,當即答道:“屬下不知錯在哪裏?”
鬼外公這才轉過身,凝視著玉姬,說道:“你可知,我方才隻要再稍微多加幾分內力,你的這雙手臂可就廢了。”鬼外公這話到是說的不假,他方才投擲石子的那一招喚作‘纖纖拂穴手’。名字聽著甚為雅致,但卻是一門十分霸道的功夫,他方才隻使出七成內力,便已經震的玉姬的手臂隱隱發麻,倘若他使出全力,玉姬的手臂自是必廢無疑。組織中的門人更是對他的這門功夫十分忌憚。鬼外公身為組織中的執法長老,就經常使用這招來懲戒辦事不利的門人。這招最初本不叫‘纖纖拂穴手’,而是喚作‘奪命追魂手’,但鬼外婆覺得這個名字甚是粗俗,便叫鬼外公易了個較為文雅的名字。鬼外婆和鬼外公同為組織中的長老,也是一對甚為恩愛的夫妻。他們二人結婚數十載,從未吵過架,鬼外公更是處處會讓著鬼外婆。鬼外婆說長,他不會說短。鬼外婆說月亮是方的,他就說月亮是方的。鬼外婆說水往高處流,他就點頭,也跟著說水往高處流。鬼外婆每次都要罵人之際,硬是讓鬼外公的這張‘巧嘴’將鬼外婆的那些髒話逼回了肚中。夫妻之間相處之道本就該如此,各自退讓一步,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鬼外公的眼裏看來,那些動輒就對妻子大罵,甚至打人的男人,不配為男人!
玉姬點頭答道:“屬下明白了。”
鬼外公滿意的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你方才為何替那小子擋住暗器?你可知,此人不除,日後必有禍患。”
玉姬說道:“屬下隻是覺得眼下還不是時候。至於長老所說的禍患,屬下倒是瞧不出來。他隻不過是個普通的江湖中人,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鬼外公略帶嘲諷的笑了笑,說道:“現在不是時候,那你說什麼時候最合適?你說他成不了氣候,如果你知道他的來曆的話,你恐怕就不會那麼說了。”
玉姬微微一笑,答道:“長老身為組織中的元老級人物,武功修為自是在那小子之上。若是要取他性命,大可沒有必要出此下策。因為依屬下看來,那並非是長老的行事風格。若是傳到江湖人的耳朵中,說您暗算一位晚輩,那豈不對您的名聲有所影響。所以屬下也是在為長老著想,別無它意。至於什麼時候殺他,咱們有的是機會,且讓那小子多活些時日。也未嚐不可。”玉姬這番話說的甚為圓滑,明明是在心存私心,卻硬是說成是為鬼外公著想。但她聽的鬼外公的那一席話後,心下也是為之一震,隻是這些信息沒有寫在臉上而已,心中道:“長老說及他的來曆,說他會帶來禍患,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和組織有著某種關係?”
就正如玉姬所說,鬼外公身為組織中的元老級人物,吃過的鹽自是比玉姬多,閱過的人更是不在少數,又怎看不出玉姬方才說的那番話隻是番說辭?他不忍拆穿玉姬的把戲而已。玉姬此刻正直年少,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他自己也是過來人,於男女之間的事情是最清楚不過。因而,鬼外公自是能體諒玉姬此刻的處境。便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玉姬聽著鬼外公的這番話,心中總算稍微平靜下來。鬼外公瞧著玉姬臉上微妙的變化,嘴角上翹,說道:“他……”鬼外公本來要問,淩若寒的哪一點吸引玉姬,但後話剛要說出口時,想到玉姬也未必會給個回複,索性就不再說下去了,轉移了話題,說道:“你先退下吧。”
玉姬應道:“屬下遵命。”語畢便轉身,飄身而去。
鬼外公見到玉姬遠去的身影,見到她如此心念淩若寒,心下也對這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玉姬平素自視甚高,從未將任何男子放在眼中,今日居然看到她出手救一位尋常男子,說不好奇,那是決計不可能的。隧道:“看來老夫得會會那小子。”說完縱身一躍,躍向前方。迅速消失在茫茫大漠中。
念雙燕帶著淩若寒、穆辰雪二人上了二樓,沿著二樓的過道一路而行,走到一處廂房門口。這處廂房,穆辰雪不知來過多少次了,卻並未發現特別之處。若是穆辰雪沒有記錯的話,從這間廂房出來隻是一位普通的住客,若說一個人的外貌可以通過易容加以改變,但如何掩蓋住駝背?
念雙燕走到那扇門前,叩響了房門。但屋內卻無人響應,這是何故?
念雙燕又再次叩響房門,依舊無人響應?念雙燕心中不解,心中道:“怎麼回事?難道這廝不在?”但轉念一想,卻又有理說不通,這廝平日裏除了用餐時間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屋內,怎的今日叩門卻無人應?若是在平時,早就破口大罵,又豈會如此平靜?
念雙燕頓感不妙,頃刻間臉色一沉,雙目注視著淩若寒和穆辰雪兩人。
淩若寒當即推開門,又哪裏還顧得上基本的禮儀,但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卻並未見到屋內有任何異常,屋內的擺設物也都放置在了它該放的地兒,榻上的被子也都被疊的甚為方正,被子的上方放著一個枕頭。淩若寒走到桌前,見到桌前的茶杯裏倒好了熱茶,看著冒著騰騰熱氣的茶,卻不見要飲茶的主人,這情景著實怪異。但怪異的地方還遠不止在這裏,究竟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