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彥軍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穩定住他的病情。看著他的臉色好了一些之後,喬彥軍心裏恨他作踐自己的身體作踐的厲害,又拿譚舒雅的話來刺激他。
喬彥軍還說:“顧秉謙啊顧秉謙,你說你聰明一世,怎麼就……現在就算你請十個德高望重的老中醫,當年的……”
他心裏疼的厲害,如同有數個打蛋器在他的心髒裏攪弄著,這樣的痛苦,他無法發泄,隻能拿起茶杯去砸喬彥軍。其實,他最想砸的人是自己。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回當年的那個孩子,顧秉謙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
喬彥軍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卻說的很對。
他的確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這段感情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會受傷,可是……他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會傷的如此之重,簡直痛不欲生。
他又想起了他的那句話:人都是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
嗬,如今,就到了他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真是,活該!
半個月過去,他的病好了,心裏越發的思念譚舒雅。他知道譚舒雅不願意見他,他使了一個小計策,在老中醫的家裏見到了譚舒雅。譚舒雅看到他,臉色仍舊很難看。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即便譚舒雅對他不耐煩,他仍舊是開心的。
隻要能看到她,不管她對他怎麼樣,他都是開心的。
可是開心之後,還是會傷心。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午夜,在剛剛忙碌完想要休息一下的那一瞬間,或者是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猛然想到了什麼,怔忡的那一瞬間。
譚舒雅隻跟他提過一次,喬彥軍也隻跟他說過一次,可是他還是沒有忘記……他的孩子。那個才隻有幾個月、沒有來得及出世、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再出世的孩子。
在這一場複仇裏,他失去的不僅僅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還有他從未見過年的那個孩子。
孩子……
大雨磅礴的夜晚,他開車去了蘇台公墓,在大雨中走向那座無字碑,紅著眼睛坐在墓碑前,抬手摩挲著光滑的碑麵。
他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墓碑上沒有照片。他也不知道如果那個孩子生下來了,譚舒雅喜歡給他取什麼樣的名字,上麵沒有一個字。
那是一塊空碑。可是他知道,那塊碑底下,埋葬著他最愛的人之一。
大雨傾盆而下,覆蓋在他的臉上,他分不清自己臉上有沒有淚水,他隻知道,他的眼睛和鼻子都酸澀的厲害。看著那塊空碑,他說:孩子,你是不是特別恨爸爸?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害死了你。
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預料之中的,他又生病了。病的喬彥軍直接將聽診器砸在他的身上。喬彥軍氣急敗壞的對趙寅道:“這個病人我治不了了!治不了了!你們另請高明吧!我怕我再給他治下去,他還沒病死!我就先被他給氣死了!”
喬彥軍雖然說了氣話,但還是給他把病治好了。
他的病剛好,趙寅就告訴他,譚舒雅一個星期沒有出門了。他不放心,親自去她家樓下看了她,看到她在窗戶上的剪影,他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