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忽然想起早上的電話,“哎,對了,你上次電話裏提到孩子?什麼孩子?”
易尚曉緩緩踩下刹車,滑進右轉車道,“我姐的孩子,親外甥。這不暑假嘛,非要來我這兒玩,你說他爸媽也放心,我一個大男人哪會照顧孩子?”
江綰明白了:“所以你想找我幫忙?”
易尚曉頓了頓:“可以麼?”
“多大了?”
“六歲。”
“我喜歡孩子,可照顧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要沒辦法,我可真就歇菜了。”易尚曉搖頭,俯身向江綰,“就當是幫我的忙,好嗎?”
“這個......”
“你不能見死不救。看在我‘救’你那麼多次的份上,你就當還我一次得了。”某人把要求說的理所當然。
江綰撓頭:“話是這麼說,實施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易尚曉斜睨她:“你找借口推脫。”
“不是,不是,”江綰趕忙擺手,“困難是實際存在的。比如,孩子認不認生、挑不挑食、有什麼習慣、怎麼陪他玩,這都要考慮的。”
“沒關係,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我是男人,又要上班,肯定會有不周到的地方。”
“你是他親舅,又了解的這麼清楚,幹嗎不自己照顧?而且我白天也要上班啊。”
“我家有阿姨,白天可以讓她幫忙照看,晚上你下班後就去和她換班。”
“你怎麼不跟她換?”
“我有應酬。”易尚曉理直氣壯。
江綰啞然,這人看來是已經習慣命令人了,求人都求得頤指氣使、盛氣淩人。
見她半晌不做聲,易尚曉反省:“我這樣貌似是挺強人所難的。”
“是啊,是啊。”江綰狂點頭。
“所以,為了減輕你的負擔,囝囝來了之後,就直接住你家好了,阿姨每天早上去你那裏領人。”易尚曉說得輕描淡寫。
江綰的目光落在易尚曉的臉上,這張臉,柔順的眉,清澈的眼,由於“陰謀得逞”顯得格外的流光溢彩,“還是說,你和囝囝一起住我家?”
“哎喲喂,簡直受寵若驚。”
“那可不?趕緊謝主隆恩。”
“哎,為什麼叫囝囝?”
“我姐夫是蘇州人,這是蘇州對小男孩的親昵稱呼,類似囡囡是小女孩的稱呼一樣。”
“原來如此。”看樣子是個寶貝蛋兒,一時不慎,為自己招來一個小祖宗,可以預見往後有一段日子將會非常“熱鬧精彩”。
“家裏就我姐跟我兩個孩子。我姐大我兩歲,現在在公安部的外事局工作,我姐夫是她大學同學,自己開了個公司。兩個人結婚八年了,都沒紅過臉。嗯,這是門學問,以後得向他們取取經。”最後一句幾近自語。
江綰笑笑:“你性子也很好,誰做你的妻子會很幸福的。”
“是嗎?你這麼認為?”易尚曉目光炯炯,瞬時來了精神。
“我秉承了‘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良好習性。”江綰故作正經地舉手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