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是個男人聲音,我又渴又困,嗓子幹得不能大喊大叫,睜開眼隻能勉強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我隻能勉強為自己辯解,“難道大理寺都是這樣目無王法的嗎?”
其實我還不知道所謂的大理寺發生了什麼,要抓什麼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抓進來了。
“姑娘說話可得小心些,其他人都已經招了!”問話的人慢悠悠地打開一壇酒,
“不過屈打成招而已。”
“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我在陰暗的燈光裏瞪著他,多少聽到獄卒說過一些,這間牢房好像隻有我一個。大理寺抓的好像都是女人。我真的是又困又渴了,眼睛澀澀地睜不開眼,但是聽那人說話的時候特別清晰,他說話字正腔圓,低沉的聲音特別有磁性。
“渴嗎?”他好像在問我。
我興奮地點頭,但是動一下都身心俱疲。他繼而說,“隻有酒。”
我心想真的是一陣子髒話啊!有喝的就不錯了,我不挑,想著讓他快些拿過來。我又點點頭。
“哈哈,來。”他輕笑了兩聲。隨後,我就聽到了腳步聲。
“過來。”他像是已經走到柵欄處,慢慢摸索著起來,試探貼著牆壁走過去,我剛接近柵欄處,腳上就麻木無力踉蹌了一下。
肩膀處被人大力的拉著,好像是那個人撈住了我。
“大理寺不像是會這樣對待犯人的地方。”我顫顫巍巍地接過大大的酒壇子,誰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順勢看清了他的長相,我隻覺得他氣宇不凡,不像個做小小捕快的人。其實我隻記得他鼻子下麵的一張薄唇。
薄唇之人本涼薄。
世人都說嘴唇薄的人,性子是淡漠無情的。
真是一張冷若冰霜的容顏!我暗暗吸口氣。
“姑娘背後可是丹靈公主呢!”他頭微微歪開,光猝不及防的照到我的臉上,對上視線,我看到了他眼神像是活了起來,那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神深邃很是魅惑人心。誰說隻有皇家才能生出李雲示那樣一張美顏,民間也有高手的。
進入地牢的樓梯處傳來一陣倉促地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有很多人。我暗暗吸氣,這又會是什麼人呢?
說曹操曹操到,我隻定定的看著他,是李雲示。
李雲示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被幾個人擁護著。還沒征求我同意,抱起我二話不說就出了大理寺,不過他氣極了的時候都一向這樣。直到上了在大理寺後門準備好的馬車後,他才捏著我的手喃喃地說,“疼嗎?”
我盯著他,問:“昨天你一直在至香歸的對吧?”
他拿著我的手開始有些收緊,在傷口上來回摩擦,我倏然把手抽了出來,李雲示始終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滿腦子想的都是討厭他,手上的疼痛也按捺不住心頭的緊張,平日裏他對我的寬容讓我侍寵而嬌,全然沒顧及他還是個皇子,我朝他吼“你明明都知道,你明明都看到了,你為什麼不來救我?你是不是怕我拖累你?你是不是怕因為我娶不了丹靈做不上皇帝?”
“啪!”
“以後,再不許說這樣大不敬的話!”
李雲示揚了手打了我一巴掌,怒瞪著眼睛看我,手發著顫。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用力,反正巴掌落到我臉上是立竿見影,紅紅地巴掌印迅速在臉上燃燒,慢慢地腫了起來,嘴巴還有幾絲腥甜,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和著口水把血盡數吞了下去。他大我四五歲,用不用力都能將我打成這樣,我恨恨地瞪他,“多謝三皇子手下留情!”
我往一邊竄去,想下去。李雲示出手攔住我,“阿笑。”
他又柔下聲來,每每這樣的他都叫我欲罷不能,臉上的疼卻在刺激著我。他擋在門口,我就朝他撲了過去,他沒想到我會這樣做,結結實實地抱住了我,我隨勢一扭身子鑽出去跳下了馬車。
然後我就在大街上狂跑,忘了身上的疼和心裏的苦,辯不清酒肆的方向依舊在跑,我開始狂妄地大笑,笑著笑著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睛裏滑出來,在寒風裏紮得我極疼。我不曾回頭去看李雲示有沒有追上來,其實我還期待著他能追上我哄我一哄興許我就好了,可我也知道他不會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