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也早點歇息吧,保重身子最重要,”抱琴扶元春躺下,替她掖好被子後退了出去。
抱琴出去後,元春一個人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為失去的孩子,也為她自己。
想著自己十三歲選秀進宮,在宮裏苦熬了十來年,終於熬出了頭,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本指望能生下個小阿哥,那樣將來自己也有了依靠,畢竟皇上已近古稀之年,還能有幾年讓她依靠的?
誰知道自己平時萬分小心,還是沒能保住這個孩子,難道這就是報應?當年他們舍棄了秦可卿保住了她,還讓她富貴加身,如今終究一切都是空嗎?如果她沒有了利用價值,是不是也會被他們舍棄呢?
今夜,輾轉難眠的不止元春一個,禦書房裏的康熙也非常煩躁。想著剛剛送來的密折,康熙萬分痛心。
“李德全,跟朕出去走走。”
“皇上,這麼晚了,”
“就你跟朕去,其餘的人都退下。”
“奴才遵旨!”
李德全在前麵提著個燈籠,康熙在後麵慢慢走著。李德全服侍康熙多年,早已成了個人精,也不問康熙去哪裏,隻配合著他的步伐在前麵走著。
“去毓慶宮看看吧。”
“奴才遵旨!”
這毓慶宮原是太子胤礽的寢宮,自從胤礽被廢後,隻有太監宮女在這裏日常管理。胤礽雖然被圈禁了起來,但他的嫡長子弘皙卻深得康熙的喜愛,因此並沒有被一起圈禁,而是仍住在宮裏,就在毓慶宮的一個偏殿。
康熙和李德全來到毓慶宮,守門的太監趕緊跪地接駕,康熙讓他們不必進去通報,徑直來到弘皙住的偏殿。
見偏殿裏還有燈光,康熙和李德全走了進去,原來是弘皙正在看書,旁邊不見太監宮女服侍,想必是讓他們先下去了。看到康熙來了,弘皙一陣驚愕。
“皇瑪法吉祥!”弘皙向康熙請安。
“起吧,”康熙轉向李德全,“你先退下。”
“奴才遵旨!”
屋裏就剩下康熙和弘皙了,弘皙請康熙上坐,準備奉茶,康熙擺手阻止了。
“你也坐吧,陪朕說說話。”
弘皙遵旨坐在康熙的下首。
“你很久沒去見你阿瑪了吧?”
弘皙沒有作聲,他阿瑪被圈禁了,是不能隨便去探視的,尤其像他這樣的身份。
“明天去看看你阿瑪吧。”
“孫兒遵旨!”
“胤礽曾經是我最疼愛的兒子,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朕也有責任啊!”
“皇瑪法,”
“朕當初為了彌補他一出生就失去母後的遺憾,從小就立他為太子,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一應待遇跟朕無異。正是因為這樣,才使他一直處在風尖浪口。唉,是朕思慮不周啊!隻是朕已經給了他多次機會,可他最終還是讓朕失望了。”
“請皇瑪法恕罪!”
“你明天去看你阿瑪時告訴他,讓他安心做個閑散王爺吧,朕會留下遺詔,新皇登基後會善待你們的。”
“孫兒遵旨!”
“你也早點歇息吧!”
“恭送皇瑪法!”
康熙帶著李德全回到禦書房。
“皇上,天色已晚,您早點安寢吧?”
“朕不累,再看一會書。賢妃那裏,你就按老規矩辦吧!”
“奴才遵旨!”
第二天,康熙在禦書房召見了雍親王胤禛。
“老四,史、薛兩家的案子辦得怎麼樣了?”
“回皇阿瑪,一應證據俱全,單等您下旨,兒臣即刻著手辦理。”
“你開始辦吧。”
“兒臣遵旨!”
康熙指著龍案上的一摞奏折,李德全趕緊拿起送到胤禛麵前。
“這些都是彈劾賈家的奏折,你也一起辦了吧。”
“兒臣遵旨!”胤禛恭敬地接過奏折。
“林丫頭最近好點了嗎?”
“回皇阿瑪,郡主的身體好多了,您不必憂心。”
“這就好。賈家畢竟是林丫頭的外祖母家,你辦的時候用點心,主犯自然不能放過,其餘的人能赦就赦了吧。”
“皇阿瑪,這?”
“如今朕是老了,不想大動幹戈了!雖說林丫頭是個識大體的,畢竟血脈相連,處理重了,你讓她情何以堪?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人心,你若真能得了林丫頭的心,對大清對你都是一種福氣,知道嗎?若讓朕放心地把林丫頭交給你,你可得用心把這些差事辦好!”
“兒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