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是說從今往後要和我從肉體到靈魂都要融合在一起。但是我並不希望這樣,因為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洪雅,我們是朋友,本不該發生那樣的關係。所以,我們今後最好還是做純粹的朋友的好。你說呢?”

她的一雙美目怔怔地看著我,就這樣一直地看著我,看得我有些惶恐……忽然,她輕聲地笑了起來,“馮笑,你放心,我不會要求和你結婚的,即使我想那樣林姐也不會同意的啊。你說是不是?好,我們就做朋友,靈與肉都完全溝通、融合的朋友。可以嗎?”

“洪雅,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你以前的事情嗎?”這當然是為了轉移話題,因為她剛才的那個問題讓我實在難以回答。

我的茶來了,冒著熱氣,一縷清香直撩我的鼻孔。她開始緩緩講述她的故事——

我從小脾氣就倔強,骨子裏的自卑感卻很頑固,經過歲月的磨蝕,我的這種雙重性格依然存在。我的父母是那種有著標準的重男輕女思想的人,於是我就下決心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給他們看看。那年我二十二歲,我開始做貿易,結果還真的掙了一大筆錢。我把這些錢彙給父母,頓時感覺鬆了一口氣,也洗掉了一點自卑感。當時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錢有時是產生自信的最有效藥方。

回老家休息了一段時間,我帶了很少的一點錢就去到了上海。出上海火車站時,我身上隻有幾百元,這點錢不要說找工作,就是馬上往返,也不夠車費。我故意給自己截斷後路,是想拚出一條血路。當晚,我住火車站附近一家低檔破落的招待所。晚上睡覺時,老鼠從我的臉上爬過去爬過來,把我的臉當成木頭。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沒有後路的時候,前麵到處都是路,高山大海也成了路。

幾天後,我到火車站一家酒吧做促銷員,其實就是做拉客女。老板很精明,當然知道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但他知道我在酒吧門口一站,就是一道風景線,簡直就是他的一棵搖錢樹。酒吧是個魚龍混雜的場所,想在這種地方生存,人就要變得像一個妖精,變不了,也要表麵假裝出充滿女人味。當然,我骨子裏永遠是純潔的,我的性格也不滿於在這種小池塘裏小打小鬧,我知道自己遲早會是在大海裏衝浪的人。

不幸的是,一場車禍幾乎改變了我的人生。有一天,我出去辦事,在香格裏拉大酒店附近,我被一輛車撞傷了,而且對一個女人來說,我的傷很慘,卵巢破裂,這是我做惡夢也不敢想像的事。你是婦產科醫生,應該知道這種傷會影響女人的內分泌,如果調理不好,就會導致一個女人的外貌變得暗淡。所以,這種痛苦對我來說,幾乎和死亡沒什麼區別。我出車禍時,正好有一個香港人路過,他送我去醫院,第一天就幫我付了幾千元費用,後來還一直照看著我。對一個陌生男人來說,他幫一個漂亮女人最想得到的報答,毫無疑問是她的身體了。而還不起錢的我,雖然不情願用這種方式報答,也好像沒有別的更好的方式了。就這樣,出院後我跟香港人發生著沒有愛的性關係。性沒有愛,當然不可能持久,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但這段經曆,讓我對人類和xing愛有了一種新的認識,我開始覺得男人的現實表現在xing欲上,女人的現實表現在金錢上。

離開香港人後,我很快就被一家大公司的老板聘為董事長秘書。那時的我,還有點單純,覺得工作做得好就有前途了。後來才知道,他聘用我為秘書,也是奔著我的美貌來的。雖然他在別人麵前多次誇我聰明能幹,但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他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喜歡打高爾夫球,每次都要我陪他去休閑。有一次,我陪他吃晚飯,他拚命給我敬酒。在民營企業,誰敢得罪老板?巴結還來不及呢,不喝是不行的。終於,他把我灌醉了。那天晚上,他強行跟我發生了關係。此後,我表麵是他的秘書,實際上成了他的情人。而這種靠某種交易做成的情人,自然是沒有多少情可言的。所以有人說,情人是世界上最無情的人。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從跟他有關係後,我每天都要忍受公司同事奇怪的眼光。這種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舒服,更談不上幸福。一段時間後,我主動向董事長要求到營銷部工作。營銷部的收入主要靠業務提成,比做秘書辛苦多了,但我很樂意。我一方麵想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本事吃飯,一方麵想擺脫同事那種奇怪的眼光。在我的多次要求下,董事長知道我對他不太感興趣,終於答應我去營銷部工作。到了營銷部,我努力避開董事長,以為這樣努力做好業務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但沒想到,我又被逼再次失業。因為董事長知道我不喜歡他後,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把我炒了,盡管我的業績比較突出,但也挽救不了我在公司的命運。我終於感悟到,一個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一旦跟老板有了那種關係,就等於在懸崖邊行走,看起來風景很美,其實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掉下深穀。我期待著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