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當我沒生這個女兒吧。”電話那頭的他在歎息,從他的聲音中我聽到了一種蒼涼。
本來在聽了章詩語的講述後我開始再次對他殊無好感,但是現在在聽到他如此蒼涼的聲音後頓時對他產生了同情。因為我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麵也有過內心蒼涼的感受。當我在內心裏麵對陳圓能夠醒來開始失望的那段時間。
“章校長,她畢竟的您的女兒。斷絕父女關係從法律上講是說不通的。我想,您最好自己去和那個男人談談。我級別太低,而且是外人,我擔心對方根本就不甩我。”於是我向他建議道。
“我丟不起那人。”他說。
“現在不是丟不丟人的問題,是要想辦法如何阻止這件事情的問題。或者您親自到北京來一趟,或許親情可言讓您的女兒改變主意。我覺得您應該先當麵和您的女兒談了再說。這是唯一的辦法。您說呢?”我又向他建議道。現在我有些小心翼翼了,因為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已經了解到了他以前的事情。領導的隱私可是敏感地帶,最好不要去觸及。現在我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不該那麼好奇。當下級的知道了領導的隱私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往往可能成為禍根。
他不說話。
很明顯他是在猶豫,我繼續地道:“章校長,有句話可能我不該說,但是現在的事情很特殊,所以我覺得不得不說了。”
“說吧。你現在說什麼我都聽。”他終於又說話了。
“章校長,我覺得您以前對自己的女兒太嬌慣了,所以才有她現在的這種隨心所欲。也許是她太渴望成功了而您卻沒有替她規劃好另外的道路,也就是說,您並沒有讓她有其它的選擇。所以,我覺得您如果有這個資金實力的話可以讓她自己搞一個文化公司什麼的,自己拍戲,自己演裏麵的角色。這樣的話也許還可以暫時改變她目前的這個想法。我相信她最終的目的還是希望自己在演藝圈裏麵成功,希望自己能夠做出一番事業來。隻不過她現在采取的是一種過激的方式罷了。您說呢?”我急忙地對他說道。
“……小馮。麻煩你在北京等著我。我馬上讓人訂機票趕過來。好嗎?”他猶豫了片刻後對我說道。
“我可以等您的。但是我覺得最好還是您單獨和她談的好。您是她父親,她肯定會和您見麵的。有些事情采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可能效果並不好。對不起,我這話說得有些重,請您原諒。從今天我和她談話的情況來看,可能您和自己的女兒很少靜下來長談過,可能您並不了解她的內心,而她也不一定非常了解您。所以,我覺得您現在最需要的是和她坐下來好好談談,這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我接下來說道。
“你還是在北京等我吧。我到了後和她談了再說。小馮,這樣的事情我不好讓其他人與我同行,我隻信任你。還有,麻煩你給你嶽父講一下,看能不能從他的角度和他投資的那部電視劇的導演再談談。我想,如果我們幾方麵一起做工作的話效果可能更好一些。”他隨即說道。
我歎息著說:“章校長,這件事情可能比較困難。因為從前麵的事情裏麵我感覺到了一點:那位導演應該是一位比較敬業的人,也許是他覺得您女兒的表演達不到他需要的那種要求,所以才寧願不要那筆錢也不讓她演女一號。搞藝術的人性格都比較古怪,說服起來可能很困難。”
“你還是問問你嶽父吧。死馬當活馬醫吧。”他也歎息,隨即掛斷了電話。
我完全理解他現在的那種心境。他雖然是大學的校長,但是現在對他來講卻更是一位父親。而現在,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想即刻給一個人打電話。
不是莊晴。
剛才,我在對章校長說到“搞藝術的人性格都比較古怪”的時候忽然讓我想起了吳亞如來。她現在還好嗎?我心裏在問。
我的心裏頓時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起來,頓時心潮浮動。
但是我的內心是惶恐的,同時卻又是迫切的,猶豫再三後才拿起電話……正準備撥打,忽然發現有一則短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