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我再次去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沒有發現有人在外麵後才轉身低聲去對章詩語說道:“你怎麼就不動動腦筋呢?你媽媽的那家公司值五百萬嗎?最多也就是幾十萬罷了。那是你爸爸給你的錢呢。這樣的事情能夠在這裏大吵大鬧地講嗎?難道你要讓你爸爸今後去坐牢啊?詩語,你真是個傻孩子,你再想想,你爸爸和你媽媽可能會和好如初嗎?你爸爸現在可是有妻子的啊?你怎麼就不能理解你爸爸的一片苦心呢?”

她頓時不語。

不過我心裏也很奇怪,同時也很擔心,“告訴我,你媽媽怎麼說的?”

“今天我去我媽媽那裏,看見她在摔東西,而且還在大罵你。我問她究竟怎麼了,她說你不是好人,說你挑撥她和爸爸的關係。”她回答說。

我頓時放心了:看來是康之心在極度憤怒之下一個人在那裏發泄的時候被章詩語碰見了。所謂的我在中間挑撥什麼的那隻是康之心一時的托辭罷了。而且我可以推測,康之心對我也僅僅是懷疑罷了,因為她知道我是醫生,應該對醫藥公司的情況了解得多一些。而且,我高度懷疑她不阻止章詩語來找我鬧的目的是為了證實她的那個猜測。

所以,我接下來說道:“詩語,你已經長大了,做事情不要再像這樣衝動好不好?你想過沒有?對你的事情而言,我從來都是在真心實意地幫你。還有你媽媽這次的事情,我不也是盡力在促成嗎?我嶽父購買你媽媽公司的事情,其中我還盡力在說服我嶽父呢。這不?你媽媽要價五百萬,不是後來一分錢沒有少嗎?”

她頓時不再有脾氣了,但是卻在低聲地問我道:“那,那我媽媽為什麼要那樣說你?”

我苦笑,“那你就得去問你媽媽了。我怎麼知道?這人啊,有時候好心被人誤解也是常事。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頓時笑了,“馮笑,你討厭!”隨即就跑了,連一聲道歉的話都沒有。

我一直沒有告訴她真相,因為對她來講,真相太殘酷了。還有,我不想讓康之心的那種懷疑變成確定。如果那樣的話,對我也是一種極大的危險。

一周後她和她媽媽離開了江南省,她在機場的時候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馮笑,我想聽聽你說話的聲音。”

說實話,那一刻,我的心裏還是有一種複雜的情緒的,而且在那種複雜的情緒裏麵還有一絲的悵惘,我說:“希望你今後好好的。想家鄉了、想你父親了就回來看看。”

她即刻掛斷了電話。

那一刻,我頓時悵然若失。不過那種感覺存在的時間並不長,因為隨即就被一陣難言的輕鬆替代了。

孫露露的判決下來了。庭審和判決期間我一次也沒去過法庭旁聽,因為我怕看見她在被告席上的樣子,更不想讓她看見我。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不過我聽說她母親給她請了一位不錯的律師。經過那位律師辯護的結果是她被判了過失殺人的低限刑期:有期徒刑十年。

我心裏很難受:十年啊,一個女人最美麗的階段。而她,孫露露,她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光卻將要在監獄裏麵度過。

後來我的心情才變得好了些,因為有一天歐陽初夏來給我彙報工作的時候無意中我們說起了孫露露的事情,她告訴我說,可以想辦法讓孫露露保外就醫。

她說:“她被判處的是十年有期徒刑,今後最多可以減刑一半。所以,一年後讓她保外就醫,然後每年申請一次。也就是說,她隻需要在監獄裏麵坐一年的牢就可以出來了。”

我覺得她的話簡直像是天方夜譚似的,“怎麼可能?據我所知,減刑可以要有重大立功表現才行的,而且保外就醫也得有嚴重的疾病才可以啊?而且好像還有時間限製。”

她頓時笑了起來,“馮醫生,你也太老實了吧?法律是人製定的,當然就可以找到其中的漏洞了。關鍵的是要找對人。法律還規定呢,如果有非常重大的疾病,很可能造成服刑人員死亡的,保外就醫的時間就不限製了。馮醫生,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這件事情我就去給你辦吧。不過可是需要經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