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咧嘴笑了起來,“看來我還真騙不了你呢。馮醫生真是聰明人。”
我朝他擺手道:“別奉承我了。說吧,什麼事情?我們可是朋友,有什麼就說吧,別繞彎子。”
“是這樣,我們不說給你介紹的那家公司送了很多磚和碎石去嗎?可是,可是這麼久了他們都一直還沒有付錢呢。馮醫生,你看……”他這才結結巴巴地說了出來。
我很是驚訝,“這麼會這樣?你沒去找過他們嗎?”
他說:“怎麼沒去啊?可是我一次都沒有見到過那位什麼上官助理。財務部的人說必須要上官助理簽字才可以拿到錢。”
我頓時有些生氣了,“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或者來找我也行啊?”
他說:“我想到生意都是你介紹的,如果再來找你的麻煩的話就不好意思了。”
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了,“老秦,你是不是覺得是他們不給我麵子,怕來找到了我後擔心我難堪啊?或者是懷疑我合起他們來一起騙你們的啊?”
“不,不!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懷疑你騙我們呢?你這石屋都還在這裏的嘛,而且裏麵的東西都在,還那麼幹淨……”他慌忙地道,發現我正在看著他,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馮醫生,你知道的,這可是我們一個村的人辛苦了半年的錢啊。”
我並沒有去計較他剛才的撒謊,於是點頭道:“你別著急,我馬上給你打電話問問。”
他不住道謝。
我開始給上官琴撥打,“上官,你可不夠意思啊。”
“馮大哥,你怎麼這樣說呢?”電話裏麵頓時傳來了她驚訝的聲音。
我說:“江南集團這麼大的企業,總不至於去拖欠人家一個村的材料費吧?你是知道的,那位村長可是我介紹來的人啊。怎麼?這麼不給我麵子?”
這句話確實說得重了些,不過我心裏確實很氣憤,而且現在也是需要繃麵子的時候。
上官琴說:“馮大哥,你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我是想,他們來要錢的話總得你給我打個招呼是吧?你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我想萬一那些村民拿了錢……嗬嗬!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的。”
我頓時明白了,這下,我真的生氣了,“上官,我馮笑再不堪的話也不至於去要他們的什麼好處吧?你可把我看扁了啊?”
可是,上官琴卻說:“馮大哥,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你把他們介紹給我的,那麼總得讓你把好人做夠才是啊。你說是不是?”
原來是這樣。我心裏想道。由此我頓時覺得她和林育有著巨大的差別了。林育是懂得農民的,而她卻把這些農民當成某些商人一樣的看待了。不過我也理解她了,因為我想到她可能很少接觸農民。於是我溫言地對她說道:“上官,別說了,給我個麵子,把他們的錢都付清了吧。今後不要再問我了,人家這些農民也很不容易的,他們掙的可都是苦力錢。你說是嗎?”
她笑道:“行。既然你都說話了,我還說什麼呢?這樣吧,你讓他們明天來拿錢就是。”
“謝謝啦。我謝謝你。”我這才掛斷了電話,然後去看著麵前的這位村長笑道:“問題解決了。明天你去拿錢吧。”
他大喜,“馮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在這了坐會兒,我去弄幾個菜,我們喝點酒好不好?”
我大笑,“得。如果我不把你們的錢要到手的話,看來今天這頓就還喝不上呢。”
他頓時尷尬起來,“馮醫生,哪裏啊?你不是一來就沒有空下來說其它事情嗎?”
我也覺得自己的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了,於是笑道:“行,你隨便去搞兩個菜來,我們倆喝幾盅。”
他屁顛顛地進屋去了,我坐在院壩裏麵看四周的風景,心裏不禁苦笑:上官琴還是讓我把好事做盡了。
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先是搬了一張小桌出來,然後又進去那裏些花生胡豆什麼的,還有一碟幹豆腐幹,一瓶白酒,“馮醫生,我把臘肉煮上了,我們先喝著。”
其實我很喜歡在這樣的環境喝酒,因為這其實已經突破了單純喝酒的氛圍了,這是一種另外的境界。
不是嗎?在這個農家小院裏麵,外麵是一片秋色,微風在蕩漾,我們兩個人,一個是醫生,一個是村長,幾樣簡單的下酒菜,一瓶老白幹,這多有古人之風啊。
他給我倒了一小杯酒,然後才給他自己倒上,他朝我舉杯,“馮醫生,太感謝你了。來,我敬你一杯。”
我急忙地道:“打住啊,千萬不要說感謝的話。我就是完成了以前對你的承諾罷了。其實我應該給你道歉的,這件事情是我關心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