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好吧,那你去吧。”他說,隨即掛斷了電話。我沒有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幹脆,頓時呆住了。

隨後我才想明白了:他是官場中人,知道有時候私人的事情比公事要重要,何況我晚上要見的是黃省長的秘書。還有,我這樣的關係說不一定他今後也可以利用的,所以他才會如此處理。不過我依然很感謝他,因為他的這種處理至少顯示出了他對我的一種理解。

這才給康德茂打電話,“今天上午我怎麼沒看見你陪同黃省長去參加大劇院項目的奠基儀式?”

“有林秘書長陪同,我這個小秘書就不需要去了。黃省長不喜歡在公眾場合的時候有秘書跟著。他說那樣影響不大好,而且他特別反感某些領導的做派,比如在下雨的時候秘書給領導打傘,領導視察的時候秘書給他們提包,等等,這些都是黃省長特別厭惡的事情。”他回答。

我發現他今天說話有些不厭其煩,解釋得竟然是如此的詳細,於是便笑著對他說道:“你家夥,肯定閑著吧?”

他笑道:“是啊。不敢午睡,黃省長在和一位領導談事情。我在辦公室不敢離開,又沒有什麼事情幹。”

我大笑,“難怪。怎麼樣?晚上我們倆找個地方去喝一杯?我們倆可是很久沒見麵了啊。”

“你等等,我看看今天晚上黃省長有什麼安排沒有。”他說,隨即我就聽見電話裏麵傳來了他翻東西的聲音,一會兒後就聽到他在說道:“行。今天晚上黃省長的事情不需要我跟著他。你說吧,什麼地方?”

“隨便找家安靜的酒樓就行。反正就是我們兩個人。”我說。

“行。我來安排吧,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他說道。

“誰安排都一樣。”我說,“對了,丁香還好吧?我得感謝她呢,她可是幫了我大忙啊,我的那些論文的數據都是她幫忙統計計算的,現在已經發表了,而且在學界的反響還不錯。”

“應該的。她前些天還在問我你的情況呢。我說很久沒見到你了,她還批評我說我一點不關心你。馮笑,晚上我們真得好好聊聊才是。朋友之間要經常來往、交流才行的,你說是嗎?”他說。

我哭笑不得,“你家夥,明明是我幾次叫你你有事情沒有來,現在怎麼把責任都歸到我身上了?”

“我們都有責任。”他也笑,“好了,晚上我們見麵在聊吧。”

放下電話後我呆了一會兒,因為我們剛才的談話,還因為我感覺到他好像與以前不大一樣了,他說話比以前似乎多了一些官味兒。

隨後才給林育撥打電話。這個打電話的順序我是考慮過的,如果林育那裏沒問題的話晚上我才給康德茂講那件事情。

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其實很麻煩,其麻煩在於不一定黃省長會答應。即使他答應,對於我來講也必須注意程序,林育今天的話其實已經提醒了我這一點了。這件事情必須告訴林育的,她是省政府的秘書長,還與黃省長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對於這樣私人性的安排必須通過她才行,還有,我告訴她這件事情也是必須的,否則的話她今後會責怪我的,因為我和她的關係也很不一般。

這裏麵的問題是,不能告訴林育說是黃省長喜歡聽莊晴唱歌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安排。但是在康德茂麵前必須這樣講,隻有在他心裏有數後他才知道該如何去對黃省長講。有些事情是隻可以意會但是卻不能夠說出口的。

林易在很久以前都給我講過,他非常想和黃省長搭上關係。當然,他所說的搭上關係並不僅僅是為了認識他,我相信他們早就互相認識了。林易需要的是能夠與黃省長建立起一種私密的、親密的關係。

或許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因為他非常清楚黃省長的為人,了解他一般不喜歡和企業界人士有過深接觸的原則。這次莊晴來了,難道他認為機會來了?什麼樣的機會?通過莊晴?不會吧?莊晴在這樣的事情上可能不會聽他的吧?即使聽了也不會為他所用吧?

這樣一思索下去,我發現自己的心裏頓時就亂了起來。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開始感覺到心裏憋悶得厲害。

莊晴或許並不止我一個男人,但是其他的那些男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所以也就沒有了多少不舒服的感覺,但是現在我忽然想到莊晴有可能去和黃省長發生那樣的事情,心裏就即刻難受起來。不,不會的,黃省長應該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他與林育有著那樣的關係,但他們之間畢竟有著一種特殊的淵源。不,不會的……我隨即這樣想道,心裏頓時就舒服了許多,憋悶的感覺也即刻減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