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痛苦地思索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外麵的開門聲,隨即就聽到了保姆在說話,“林老板,姑爺好像不在。”
隨即就聽到林易在說:“怎麼會不在?他明明知道小楠和孩子今天要回家的。”
我霍然一驚,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心裏在詫異地想道:他怎麼親自來了?
急忙從臥室裏麵跑了出去,即刻就看見了林易、施燕妮,還有幾個穿白大衣的人在客廳裏麵,陳圓在一副擔架上。孩子在保姆的懷裏。
孩子看到我了,頓時興奮了起來,伸出雙手朝我撲來。我急忙過去將孩子抱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隨後才不好意思地去問林易道:“來之前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啊?我自己去叫醫生多好?”
“沒事。我就在附近的省二院叫來的救護車。你呀,怎麼就想不到呢?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回到我那邊來一趟呢。”林易責怪著我說,不過臉上卻帶著笑容。
我慚愧無比,卻根本就找不出解釋的理由,“對不起……”
現在,我似乎明白了:原來我的問題在於自己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那麼細節的問題,也就是說,我整天都是在稀裏糊塗中過日子,做事情從來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
很快地他們就把陳圓安頓好了,林易和施燕妮也沒有在我家裏坐多久,因為林易說他今天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我當然不好留他,於是把他和施燕妮送出了門。
隨後我給醫院離退休處的處長打了個電話,請他通知他嶽母從今天開始繼續到我家裏來上班。他當然不會說什麼,因為我給他嶽母的待遇一直都還比較豐厚。
隨後,我將孩子交給了保姆,然後去到洗漱間打了一盆熱水去給陳圓揩拭身體。給她開始身體隻是例行的工作,而檢查她身體的狀況才是我的主要目的。
我沒有讓孩子來看我的這個工作過程,一方麵,我不想讓孩子見到他母親如此瘦骨嶙嶙、醜陋難看的身體,另一方麵,我已經對陳圓能夠醒來幾乎喪失了信心。在以前,我總是幻想著有一天陳圓看在孩子的份上會醒轉過來,現在看來那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關上房門,還有門窗。陳圓如今的狀況不能吹到一絲涼風,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先去把她需要換洗的衣服拿到旁邊放著,然後輕輕解開她的衣服,眼前是她完全暴露在外麵的肋骨,還有她胸前已經完全塌陷了的兩隻ru房,我眼前的她似乎沒有一絲的生氣,但是我的手上卻明明感受到了她肌膚的溫熱。她太瘦了,瘦的除了表麵上那一層薄薄的、沒有光澤的皮膚之外就隻剩下骨頭了。我牽開她的衣服然後輕輕擦拭她的身體,擦拭完一側後又去擦拭另外一側,然後扶起她的上半身,撩起她的衣服,仔細檢查她後背是否有褥瘡存在。還好,沒有。這一點我們一直做得比較好,即使是在炎熱的天氣裏麵也沒有讓她出現這樣的問題,也許這才是她的生命能夠保全到現在的最根本的原因。不過到了現在,她如此瘦骨嶙嶙的軀體上麵似乎已經不能夠長出褥瘡之類的東西了。
揩拭完了她的上身後我才將她的衣服脫下,然後給她換上幹淨的睡衣。以前剛好合適的睡衣現在穿在她身上的時候已經變得空落落的了。我不住在心裏歎息。
然後去換了一盆熱水,開始擦拭她的下身。
先是她的雙腿。我看見,她的雙腿幾乎變成了竹節一樣了,因為她雙腿的肌肉已經高度萎縮。曾經修長、白皙而富有彈性的雙腿早已不再,我眼前是一雙如同木乃伊般的軀體。
擦拭完畢她的雙腿後我才開始去仔細檢查她生zhi器的部位,這是我必須要認真檢查的地方,因為作為長期昏迷在床的女性,她們的這個部位是最容易出現感染的。
還好,沒什麼大的問題。我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來陳圓的這個部位在昨天晚上得到了很好的清洗。應該是施燕妮做的,她畢竟是陳圓的母親,也隻有一位母親才可以做到這樣的仔細。當然,醫生除外。
給她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我竟然出了一大身汗。也許是我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弱了。
說實話,在我給陳圓做這一切的過程中應該是非常仔細的,不過我自己知道,現在我完全是以一個醫生的心態在給她做這一切,即使在看著她瘦骨嶙嶙的身軀的時候最多也就是感歎一下,再也沒有了傷感,也沒有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