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是一個男孩。孩子的皮膚確實是青紫的,而且臉上皺紋很多,頭發很濃密,一直到正常孩子的發際之下都還有細細的絨毛,不過從孩子的模樣上看依稀有餘敏的影子,特別是孩子的鼻子和嘴巴。
“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我心裏非常的難受,但是卻忍不住這樣問道。這可是我內心最想知道的啊。雖然我是婦產科醫生,但對兒科方麵卻並不是特別的精通。
那位醫生說道:“現在隻能暫時地進行藥物治療,主要是使用一些神經營養藥物、氨基酸、維生素等。首先讓孩子盡量恢複到正常的反應狀態。現在還無法完全評價孩子大腦受損的情況,得等他長大些後再觀察。如果今後有癲癇的症狀的話就針對癲癇進行相關的治療,如果出現了關節的畸形的話還可以手術。也許等孩子大了,那時候世界醫學的發展就可以對這樣的疾病進行完全徹底的治療了也難說。”
他的回答讓我聽了直皺眉頭,其實他講的我都知道,而且完全是醫生專業性的、無懈可擊的並且不帶任何感情se彩的回答。平常我也是經常這樣回答我的病人的。想不到今天在在這個孩子的病情上聽到了如此的回答。我不會怪罪這位醫生,因為他說的確實沒錯,而且人家並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是我的孩子啊。
“謝謝你們來會診。”我隻好這樣說道。
那位醫生笑著說:“馮主任太客氣了。我們兒科和你們婦產科可是長期的關係啊。難道這個孕婦是你的親戚?”
我點頭道:“是的。”
那位醫生歎息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麼其它的辦法了,現在孩子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馮主任,我看這樣吧,把這孩子轉到我們科室去吧,或許會出現什麼奇跡也很難說的。”
我當然不會去想他是為了科室的效益才向我提出這個建議的,畢竟我已經承認了孩子的母親是我親戚的這個說法,而且兒科裏麵的設備和技術更有利於孩子健康的恢複。所以我點頭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不過這件事情必須得去和孩子的父母商量一下才可以的。”
那位醫生笑道:“那是當然。我自己去和他們說吧。”
我急忙地道:“還是我去和他們商量吧。”
我阻止了這位醫生的主要原因還是擔心他一會兒在餘敏的男人麵前說漏了嘴,因為餘敏的男人並不知道還有我這樣一位所謂的“親戚”
從搶救室出去的時候餘敏已經被安排進了單人病房。喬主任的動作可真夠快的。我對她的評價又多了一項:這是一個潑辣性急的女人。
進去後沒有發現餘敏的男人在。床上的餘敏躺在那裏,似乎在熟睡。很明顯,她是被護士用擔架或者手術車送過來的。
她的臉色不再像先前那樣蒼白了。我看到輸液架上掛有血袋。
禁不住地我輕輕呼喊了她一聲,“餘敏……”
她沒有醒來。
於是我再次輕聲叫了她一聲,聲音稍微加大了一點:“餘敏……”
她依然沒有回答我。而此時,餘敏的男人從外麵進來了,滿頭大汗,他問我道:“醫生,我去入院處交錢去了。什麼事情啊?”
說實話,在這個男人麵前我心裏還是很愧疚的,“是這樣,剛才兒科的專家來給孩子會診了,他們建議將孩子送到兒科去進行觀察、治療,所以我來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他想了想後說道:“既然是兒科專家的意見,我們當然得聽了。那地方畢竟是專門給孩子看病的。”
我點頭,“那行,我這就去給那位兒科醫生講一下,不過一會兒你得在相關的手續上簽字才可以。沒辦法,這是醫院的規矩。”
他說:“行。”
於是我轉身準備出去,卻忽然聽到身後他在叫我道:“醫生……”
我即刻轉身去看著他,發現他正用一種弱弱的眼神在看著我,“醫生,我想看看孩子。可以嗎?”
我一怔,隨即對他說道:“跟我來吧。”
我帶著他再次去到搶救室,發現孩子已經被放在了暖箱裏麵了。
“孩子的家長同意了。”我對那位兒科醫生說道。
他說:“行,那你們趕快辦手續吧,然後盡快送過來。我先回去安排好暖箱,順便把孩子的藥開好,到時候就可以直接輸液了。”
我再次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