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是嗎?謝謝你的誇獎哦。”隨即來看了我一眼,“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了?怎麼現在就來上班了啊?”
我說:“你別問我這個好嗎?說說吧,最近科室裏麵的情況怎麼樣?”
她說:“沒什麼,一切正常。我以為你還得過一段時間才來上班的,所以這幾天我門診和住院部兩邊都在跑,同時也做了一些調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創收模式。”
我說:“哦?找到了嗎?”
她搖頭,“很困難。不過我這幾天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我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隨即把二郎腿也放了下來,“你說說。”
“我想現在我們的產科試一下水。引進一家公司來做嬰兒用品。我了解過了,現在省級的好幾家直屬醫院的產科都已經開始在搞這個了,很賺錢的,比如給才出生的孩子印一個手印二十塊,腳印二十塊,做胎毛筆五十到一百塊,還有紙尿褲什麼的,這些東西的成本都很低,所以利潤很高,再加上才有了孩子的家長舍得花錢,這樣一來我們科室的創收也就將會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呢。”她說。
聽她這樣一講後我心裏的不安頓時就沒有了,但是疑慮卻依然存在。於是我問道:“你覺得這樣的事情醫院會同意嗎?”
她笑道:“我想到你最近不空,心情也不大好,所以就沒有來得及和你商量這件事情。不過我已經和護士長說了一下,她好像也很有疑慮。既然你今天來了,那我們正好可以好好研究這件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完全可以不告訴醫院的領導。”
我詫異地問:“為什麼呢?你可要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被醫院的領導知道了後我們可是要受處分的啊。”
她搖頭道:“不一定。又不是我們自己去做那些東西,是引進一家公司,當然,這家公司也可以我們自己暗地裏去注冊,隻不過對外宣稱說是外麵的公司罷了,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利潤就不會被別人分走了。我了解過了,其它的醫院也是這樣在操作的。對於醫院領導來講他們即使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很可能睜隻眼、閉隻眼的,因為這些東西不屬於藥品,也不屬於醫療器材或者醫療耗材,是一種病人和公司的自願關係。如果醫院領導要處理這件事情的話他們根本就找不出相關的政策或者文件,所以,即使他們真的要處理的話最多也就是口頭批評一下罷了,或者勒令我們停止,也或者臨時製定一種新的規章製度。這些對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
我頓時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了,其實就是鑽的醫院管理上的漏洞,不過……我想了想後問她道:“這好像也不大好吧?如果醫院領導勒令我們停止這種做法,或者製定新的規章製度把這個項目納入到醫院的整體管理裏麵去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白幹了?”
她笑道:“怎麼會白幹呢?其實我是想試探一下醫院對科室自主創收的管理力度究竟有多大,如果這樣的項目他們真的不管的話我們就還可以開展更多的項目,比如我們可以私下開辟出一些單人病房,如果病人不需要發票的話我們可以直接收費。即使醫院要管這件事情,反正公司是我們自己私下注冊的,到時候依然還是有一部分利潤在我們手上。”
我被她的這個大膽的想法驚呆了,仔細一想之後倒是覺得很可行,“這樣吧,那先把這嬰兒用品的事情做起來,對了,這裏麵其實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的操作的。比如,我們可以把嬰兒消費的一部分東西,比如紙尿布等記入到產婦的費用裏麵去,當然,我指的的是可以公費醫療的那些產婦,這樣的話銷量就可以大大提高了,而且還可以帶動其他產婦的需求。不管怎麼說,她們總是會覺得使用我們的東西放心一些的。”
她頓時笑了起來,“你這一招更厲害,佩服。你這可是挖社會主義的牆角。”
我也笑,“不是我們主動去那樣做,可以暗示產婦,或者產婦提出來把嬰兒消費的部分記入到產婦身上的情況下我們盡量想辦法。喬主任,你這個辦法不錯,我特別讚同你提出來的‘試探’的這個詞,我想,這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吧?太好了。不過,你後麵說的那什麼病床的事情我覺得風險過大,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
她說道:“有什麼風險呢?我們科室有多少張病床醫院是知道的,每一天住院的人數醫院也記錄在案,隻不過我們悄悄把普通病房改成了單獨病房,這兩者的收費差別很大。我們可以交給醫院普通病房的錢,但是從病人手上收到的卻是單人病房的錢,其中的差距一天每張病床下來至少也有接近兩百塊吧,十張病床的話就是兩千,一個月下來就是接近六萬,一年下來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呢。我們又不是強迫病人去住單人病房,這是她們自願的。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