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頓時笑了起來,“好啦,好啦!你這話就好像是黨員在會上做自我批評一樣似的。哈哈!我們不說這個了。不過我希望你今後對自己身邊的事情多思考一下,這樣的話可能對你更有幫助。”

我說:“是,我一定會那樣的。”

她說:“最近我們破獲了一起案子。一個犯罪嫌疑人逃跑後我們抓了他大半年但是卻就是找不到他的蹤影。馮笑,你知道我們後來在什麼地方抓到了他的嗎?”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忽然講起這件事情來,“什麼地方?”

“就在我們一處派出所的對麵。這個人竟然化妝後就在那地方擺起了一個煙攤。如果不是那天下暴雨讓他臉上的化妝出現了破綻的話,可能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抓到他呢。”她說。

我不禁驚異萬分,“這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她笑道:“他的膽子當然大了,而且還很聰明。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燈下黑’!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種思維的誤區,那就是往往不會去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事情,即使當一個人覺得自己身邊的某件事情有些異常的時候也總是去忽略它,甚至還可能自己去找一些理由去解釋那種異常。”

我頓時惶恐起來:難道她是在暗示我劉夢的事情?於是我急忙地道:“有道理。”

她看著我,歎息了一聲,“馮笑,我還有其它的事情。我希望你出國後能夠開開心心地玩一段時間。或許在那樣的環境下能夠讓你更能夠想明白一些事情。”

她離開後我腦海裏麵依然有著她那種憂慮的目光。她的那種目光讓我也擔憂了許久,不過後來我就釋然了:她不是已經說了嗎?那個案子已經了結了,如此說來就不再關我什麼事情了。

其實我最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準確地講那個案件雖然與我有些關聯,但是我並沒有和犯罪的事情沾上邊。剛才童瑤說得很對,我從來沒有過要去犯罪的念頭,更不要說去做那樣的事情了。

但是在我的心裏卻一直對劉夢有著一種深深的愧疚,而現在,我把那種對她的愧疚轉移到了她的父母那裏。但是,我卻無法去找到他們,今天晚上幾次我準備去給童瑤說請她給我劉夢父母家庭地址的事情但每次話到嘴邊的時候都被我強製性地吞咽了回去。

有一點我可要堅信:餘敏是絕不會把那筆錢拿去給劉夢的父母了。因為上次她已經非常明確地告訴了我這一點。由此,我對這個女人有著一種深深的厭惡。

而唐孜竟然也與餘敏有著同樣的想法。當然,我覺得自己對唐孜還可以理解一部分,畢竟是劉夢的男人去敲詐她叔叔才造成了那樣的後果,所以她因此而恨劉夢倒也說得過去。

餘敏和劉夢曾經是那麼要好的朋友,但是她卻為了錢竟然會在劉夢死去後都依然對她產生著恨意。我真的很不理解,難道金錢對餘敏就那麼重要嗎?

我覺得自己應該盡快去找到劉夢的父母,或許這樣才可以讓我的內心的那種不安真正得到釋放。所以,雖然我不住地在告誡自己不要去找童瑤但是卻最終沒有忍住自己的那種衝動,最後終於地還是給她發了一則短信:我想去看看劉夢的父母,你可以告訴我他們的住址嗎?

這則短信是在我睡覺前發的,發完後我頓時就後悔了。因為我實在不知道童瑤在看了我這則短信後回升一種什麼樣的想法與反應。忐忑中,我關掉了電話。

然而,當我第二天早上醒來、打開電話後就發現了她已經給我回複了短信,時間是在昨天晚上,在我發出那則短信的一個小時以後。她的回複是一處地址,還有一個座機號碼。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任何的內容。

我隻能把她的這個回複理解為她對我這個行動的默認。所以,我不再給她回複短信了,因為感謝的話已經在了我的心裏。我相信她也會知道的。

做完了每天事務性的工作後我就從抽屜裏麵拿出科室的同事們湊的那筆錢,然後開車去到銀行辦了一張卡,想了想,又往裏麵存了一些錢湊成十萬的整數,這才開車去到童瑤給我的那處地方。

這是一個剛剛建好的小區。我估計應該是劉夢生前才給她父母買下的房子。

找到了門牌號後我敲門。此刻,我的內心裏麵非常的忐忑,忽然有一種想要轉身逃離的衝動:一會兒我見到他們後怎麼說這件事情?

門,打開了。門口處出現的是一個接近六十歲的老太太,她的臉上依稀有些劉夢的影子,“你找誰?”她問我道,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