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請問,您是劉夢的母親嗎?”

她頓時警惕了起來,“你是誰?你找我幹什麼?”

我急忙地說道:“我是劉夢的同學,剛從國外回來。從其他同學那裏才知道了她的事情。我去你們以前住的地方沒有找到你們,您們的鄰居說你們搬家了。這不?我才去派出所找到了你們現在的住址。我專程來看看您和劉夢的爸爸,看能不能幫助你們點什麼。”

老太太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下來,而且即刻就掉下了眼淚,“你進來坐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胡謅道:“我叫馬天。”

“小馬啊,我以前怎麼沒聽劉夢說起過你?”老太太一邊問一邊去給我泡茶。

我說:“我是她大學時候的同學,研究生畢業後我就出國留學去了。阿姨,您別給我泡茶了,我一會兒就走。我還有些其它的事情。”

老太太道:“劉夢的爸爸買菜去了。你等等他吧。他如果知道劉夢還有同學來看我們的話會很高興的。”

我急忙地道:“阿姨,我馬上得去機場坐飛機。就是來看看你們。是這樣,以前我出國的時候找劉夢借了一點錢,這次回來也是來還錢給她的。可是想不到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很傷心啊。阿姨,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節哀,今後有空的話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其實我一直在語無倫次,也許是老太太以為我是因為心裏難受所以才這樣的吧?所以她並沒有疑心。但是我實在不想繼續在這裏坐下去了,因為我心裏對她有著一種深深的愧疚,而且因為因此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於是我急忙從身上摸出了那張卡來,“阿姨,這是我當初借劉夢的那筆錢。密碼是五個零。我得走了,今後有空我還會來看我你們兩位老人家的。”

“這……劉夢從來沒有對我們說起過這件事情。”老太太說。

我笑道:“這是我找她借的,當時要不是她幫助了我的話怎麼會有我的今天呢?所以我一直在心裏感激她呢。阿姨,我走了。”

說完後我就即刻朝她的家門口走去。我想馬上逃離。

“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啊。人都死了還要來還錢。”老太太歎息著說。

我心裏更加慚愧,再次向她告辭然後快速地離開。

在電梯口處的時候我在等候電梯的到來,我的心裏依然在“砰砰”直跳。我發現,現在的自己心裏更加的不安了。

電梯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位老人來,他滿頭白發,身穿一件黑色的臃腫的羽絨服,臉上劉夢的影子非常的明顯。他手上提著菜籃,菜籃裏麵全是綠色。他下電梯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朝裏麵走去。我一步就跨到了電梯裏麵去了,進去後才發現電梯依然在上行。

這一刻,我的眼淚忍不住地開始在掉落。

曾鬱芳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告訴我說機票已經訂好,我們三天後就出發。

“馮處,我今天晚上請你吃頓飯吧。順便商量一下具體的行程。”隨後她對我說道。

“行。我請你吧。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我說,這倒是一句真心話。而且我自己也覺得對她的那種厭惡對她非常的不公平,更是想到我們畢竟要一起去到國外,就連飛機上都要在一起呆上那麼長的時間,所以盡量去看慣她就更加的有必要了。再有,我還想到了那天康德茂對我出的那個主意。

雖然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有真正考慮按照康德茂所說的那樣去做,不過我覺得那還是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至少可以作為最後時候情不得已的手段。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電話後不到半小時的時候我就忽然接到了另外一個電話,是常百靈打來的,“馮笑,我今天晚上想見見你。”

我沒有料到她會給我打電話來,而且她使用的是座機。估計她自己也知道如果用手機給我撥打電話的話很可能即刻就會被我掛斷。她的聲音我當然聽得出來,但是我心裏卻感到特別的惡心,而且覺得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自我感覺良好——曾經你不是說過不再和我接觸了嗎?難道老子就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你是誰啊?”我淡淡地問道,竭力地克製著自己即刻掛斷她電話的衝動。

“我是常百靈。你忘了我了?”她在電話裏麵笑吟吟地道。

“你打錯了吧?我不認識這個人。”我說,即刻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