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她對我說:“今後我們誰先回家誰就在樓下的超市裏麵買好第二天的早餐。這樣子太簡單了。”

我點頭,“好。這樣,我們醫院食堂的饅頭做得不錯。我每天帶幾個回來吧。”

她說:“我喜歡吃包子,肉包子。你們食堂有嗎?”

我說:“有。”隨即去看著她,忽然發現此刻的她有著一種成熟的美,心裏頓時就蕩漾了起來,“小琴,我也喜歡吃包子,你的肉包子。”

她抬起頭來瞪了我一眼,“討厭!”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昨天晚上你做夢了?”

她詫異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說夢話了?”

我搖頭,“不是。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你的眼角處有淚痕。”

她的神情頓時黯然,“我夢見我媽媽了。”

我心想:原來是這樣。於是急忙地問她道:“我們抽時間去看看她吧。”

她搖頭,“她已經走了。一個月前的事情。”

我記得好像確實是在一個月前很少見到她,“你怎麼不告訴我?”

她搖頭道:“那時候你和我是什麼關係啊?”

我頓時默然。

她繼續地說道:“當時我就想,如果我能夠在那時候帶著自己的男朋友回去就好了。至少可以讓媽媽在臨終之前感覺到她未來的女婿就在她的身旁,這樣的話她也就會更加放心地離開了。那時候我還想,如果那時候你和我一起去的話,我馬上就嫁給你。可是,你卻一次次拒絕了我。笑,你不知道,當時我好失望,好傷心。”

難道她不是為了林易才來和我這樣的?我心裏想道。不,不可能。像她這樣的女孩找什麼男人不好啊?幹嘛非得找我啊?

當然,我不可能去問她這樣的問題。我隻能這樣去對她說:“對不起……”

她朝我燦然一笑,“沒事。反正我答應了董事長,答應了要和你結婚。所以,我隻不過希望我們能夠早些時候在一起罷了。既然我們始終要在一起,為什麼不能讓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呢?”

我心裏慚愧萬分,“你當時應該對我明說啊?”

她歎息了一聲,隨即低聲地道:“人家是女孩子呢。那時候我都在你麵前那樣了,結果你還是不接受我。我還以為自己很醜呢。算了,不說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

我依然隻有去對她說那句話,“對不起……”

她看了我一眼,“好了。我吃好了。你洗碗啊。我去換衣服。時間差不多了。”

我們出門之前她來親吻了我,“笑,從今往後我們都要這樣。”

我在那裏傻傻地對著她笑。

我沒有把車開進江南集團裏麵,而是在大門外邊就停下了。是她這樣要求的,因為她說早上要堵車,擔心我遲到了影響不好。我說我是院長,早點去晚點去都無所謂。可是她還是堅持讓我停下了車。

當她下車後款款地走進江南集團去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腳步並不是那麼的輕快。

我直接把車朝衛生廳開去。在路上的時候我給沈中元打了個電話,問他是否已經給衛生廳紀委彙報了情況。他說還沒有,隨即又對我說道:“馮院長,我說了真的沒有用處。而且衛生廳紀委說了也算不了數。所以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去給鄒廳長彙報吧。”

我心裏當然明白他說的是實情,不過我依然對他有些不滿,因為我覺得他既然是紀檢組長,那就應該從他的那個層麵往上麵反映問題,正如同林易對我說的那樣:不管有沒有效果,但那是一種程序,也算是盡力而為了。

不過我不好責怪他,因為這樣的責怪毫無意義。但是我即刻就掛斷了電話,我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他的不滿。

我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也經常遇到上麵的領導對我這樣,然而卻想不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這樣了。這不是從他們那裏學到的脾氣和方式,而是作為當領導的人的一種自然的反應:我是一把手,既然對下屬不滿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表現出來。直接掛斷電話的方式還算是比較溫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