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吩咐藥劑科主任和院辦,讓他們盡快把報告交到衛生廳去,同時還要配合好簡書記的工作。

簡毅倒是很謙虛、很不恥下問,“馮院長,麻煩你告訴我,這項工作最需要注意的是什麼?”

我想了想後說道:“首先是需要盡量熟悉招標文件,其次就是嚴格去執行。簡書記,這項工作雖然說起來似乎很簡單,但是做起來的時候就不是這麼回事情了,不但需要原則性而且更需要靈活性。也許這件事情還隻有你才能夠做得更好呢。”

明顯地我是用高帽子在捧她,不過她卻並沒有意識到。她客氣地道:“放心吧,我會盡力做好這項工作的。”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我頓時在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鄒廳長出事情的可能性極小,因為現在幾乎到了無官不貪的地步了,出事情的往往是做得太過分或者是出於政治方麵的原因。但是我不得不以防萬一。我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而且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為了自己上級的事情給自己埋下一枚定時炸彈。現在做事情太難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非常的複雜,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楚定南的事情有前車之鑒,還有我曾經知道的端木雄的事情。這些都讓我不得不事事小心。

以前,當端木雄出事情後我還以為我們江南省的官場會即刻掀起一場暴風驟雨,但是後來的情況卻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因為接下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江南省的官場平靜如水。當時我不明白。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官場其實是最講究平衡的,在平衡的基礎上,即使像端木雄那樣級別的官員也不過我一粒小棋子罷了,他的死甚至還沒有在我們江南官場的水麵上激起一點點的浪花。

官場這潭水太深了,作為我來講,可能還僅僅是在這潭水的岸邊。

我沒有告訴簡毅鄒廳長的那個關係。事情在我的控製之下,說早了反而容易出事情,而且,我的心裏還有另外一種想法,這個想法就是:把自己撇得越開越好。

會議結束後我直接去到衛生廳。當然,在我去之前是提前給鄒廳長打了電話的,我說想當麵給他彙報工作。他說,來吧,我暫時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我到了他的辦公室後他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雲天才的事情有新的消息嗎?”

我搖頭,“沒有。不過我估計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我們這座城市的江段這麼長,誰也不知道他會從什麼地方下水。如果他真的如同他遺書寫的那樣去做了的話,最早也得在明天才可能會有消息,因為溺水死亡的人一般要在第三天才會浮出水麵。”

他歎息道:“糊塗啊,他怎麼這麼糊塗呢?哦,對了,你不是專門來向我彙報這件事情的吧?”

我搖頭道:“我是專程裏向您彙報我們藥品招標的事情的。鄒廳長,我向您檢討,因為我以前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隨即,我把為什麼要提前進行招標的理由對他講了一遍,還特地向他彙報了已經報名參加招標的醫藥公司的情況。當然,我裝作在無意間提到了曹無畏的那家公司。

他點頭,“小馮啊,我也覺得你有時候幹事情有些浮躁,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不嚴謹。不過你認識到了就好,今後注意就是了。”

我說:“我們要求更改招標時間的報告已經交到衛生廳來了,我們給了那些還沒有來報名的公司半個月的時間。我想,這無論如何都已經夠了。”

他點頭,“很好。小馮,你最大的優點就是講規矩、按程序辦事。這樣很好。”

我覺得他的話裏麵有弦外之音,隨即就說道:“對了,今天我們才開了一次院長辦公會,決定這次我們醫院藥品招標的事情由簡毅書記負責。”

他看著我,“小馮,他可是黨委書記,這件事情是業務上的事情啊,你怎麼讓她負責這件事情?”

我知道他已經在懷疑我了,懷疑我是想遠離這件事情,而且還很可能在懷疑今天我來他辦公室的真實目的。此刻,我才真正明白了上官琴對我的那句提醒是多麼的重要了。我急忙地道:“鄒廳長,現在我們醫院就我一個正院長,下麵才兩個副院長。我們每個人都是在超負荷在工作。相對來講,隻有簡毅書記的工作量還相對輕一些。而更主要的是,這件事情是簡書記毛遂自薦自己提出來要管這件事情的。”

他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些,他在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看來她倒是蠻有工作熱情的嘛。”

我在心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鄒廳長,您放心吧,到時候我會暗示她曹無畏的事情的。”

他點頭,“還有事情嗎?”

我搖頭道:“沒有了。鄒廳長,雲天才的事情有確切的消息後我馬上向您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