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可以分析得到:或許在鄒廳長找我談話之後,他即刻告訴了簡毅我們談話的情況,然後鄒廳長就對她說了:你自己去和馮笑溝通吧。於是簡毅才在下午的時候給我打了那個電話。
但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裏,而在於,作為簡毅來講,她不應該告訴我說她來找我是奉了鄒廳長的指令。
下屬與領導之間的交往是一件特別微妙而敏感的事情,要知道,如果從組織的角度上來講,我今天與鄒廳長的談話內容應該是需要保密的。鄒廳長可以那樣對簡毅講,但是簡毅卻不應該當麵對我講出來。她這樣做其實是對鄒廳長的一種出賣。而且,她這樣對鄒廳長的出賣其實還會造成另外的結果:那就是我很反感這樣的事情,畢竟我在鄒廳長麵前是反對了簡毅來接替我的。她這樣的做法隻能讓我憤怒與尷尬。再有就是,現在我不知道鄒廳長對她說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如果他提及到了鄧峰的話,那可就是把我徹徹底底地出賣了。
當然,我不會相信她是故意要出賣鄒廳長,而是因為她的不成熟或者是對處理自己與上級之間的關係沒有多少經驗。說到底,她就是一個思維簡單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去當婦產科醫院的院長,我覺得後果很可怕。
這一刻,我的內心真的憤怒了。不過我依然在克製自己,我說:“簡院長,該說的話我已經對鄒廳長講過了。我對你或者任何人沒有任何的惡意,隻是談及到自己對其他人最真實、最公正的評價罷了。況且,這件事情我說的話根本就不起作用,所以你找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她說:“什麼啊?鄒廳長都說了,這次的情況不一樣,省委組織部隻聽你的意見。”
這下我反倒好奇了,“那你告訴我,鄒廳長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馮院長,我們找個地方去坐坐吧。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可以嗎?”
我搖頭道:“簡院長,我真的很累了。你簡單地說說吧,鄒廳長究竟告訴了你些什麼?”
她說:“就是剛才的那句話啊?然後我問他,是不是需要我來找你?他說,你自己看著辦吧。就這樣。”
我頓時放下心來,心裏不禁就想道:我說呢,鄒廳長肯定不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的。
因為我此刻的心情不再那麼憤怒了,於是我就說道:“好吧,旁邊就有一個吃東西的地方。我們去那裏吧。”
隨即我去給小區的保安說了一下,然後把車開到了裏麵一處空曠的地方將車停了下來。
這是一家鹵菜店,每天關門的時間很晚。估計是小區裏麵住的人很晚的時候喜歡在家裏喝酒的緣故,這家鹵菜店也就應運而生了。
鹵菜店裏麵有兩張小桌,我們進去的時候有人正在買鹵菜準備離開。我對簡毅說:“就這裏吧,可以嗎?”
簡毅皺眉道:“太簡陋了些吧?”
我說:“隨便吃點吧,喝點啤酒什麼的。這裏還比較清靜,我們也好說說話。”
簡毅點頭道:“好吧。你說了算。”
於是我去點了幾樣菜,然後要了三瓶啤酒。
晚上在章書記那裏我基本上沒有怎麼吃東西,因為那樣的場景太壓抑了。這家鹵菜店的味道很不錯,坐下後我就即刻吃了起來,同時對正在看著我笑的兩個女人說道:“你們也吃啊?”
戴倩笑著說:“馮院長,我真是很佩服你,這樣的地方你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我笑著說:“這人啊,隻要餓了的話什麼東西都喜歡吃的。何況這裏的味道還真不錯。你們也嚐嚐吧。”
於是兩個女人就開始吃……戴倩即刻就讚歎道:“味道真的不錯耶。”
簡毅也說:“確實不錯。”
我不想和她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簡院長,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她即刻就放下了筷子,然後來看著我說道:“馮院長,我在省婦產科醫院幹了不短的時間,而且還是擔任的黨委書記,從工作上來講我覺得自己還是很不錯的,而且我覺得從目前來講還算是對醫院情況比較熟悉的人了,並且我對你的那些想法完全能夠領會,所以我覺得假如我回去當院長的話是最合適的,至少可以讓你的構想盡快地變成現實。還有,小戴也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我可以給鄒廳長提議讓她擔任分管後勤的副院長,這樣的話你的構想就更容易實現了。你覺得呢?”
我頓時訝然,隨即去看了戴倩一眼。
她的臉頓時紅了,不過卻即刻朝我伸出舌頭來笑道:“我可當不來那什麼副院長。馮院長,你看我這樣子像當官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