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裏麵開足了暖空調,否則的話她們肯定會被凍壞的。現在雖然是初春,但是夜裏卻依然充滿著寒意。

我發現以前陪過我幾次的那個小李也在裏麵。她朝我嫣然地笑了一下。我頓感惡心,急忙將目光從她臉上轉移開了。

林易麵前是一個大大的茶幾,茶幾上擺放著不少的菜,還有紅酒。

我頓時就有了一種想要即刻退出去的衝動。

可是林易已經看見我了,他在朝我招手,“你來啦?快來,快來喝酒!”

我隻好去到他身旁,然後坐下,“林叔叔,您這是......”

林易即刻朝女孩子們擺手,“你們先去裏麵,現在我和他說說話。”

女孩子們嚶嚶歡笑著去到了總統套房的裏間,當門被關上後她們的笑聲頓時就一下子消失在空氣中了。

大大的會客廳一下子就變得清靜起來,眼前的一切也顯得有些空曠了。我去看林易,發現他的頭上似乎多了許多的白發,而且此刻的他雙眼布滿了血絲,臉上也是一片的倦容。

“林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去給他和我自己倒上了酒,然後將他的一杯遞到了他的手上,同時我小心翼翼地在問。

“豆豆死了......”他說,聲音裏麵充滿著蕭索,隨後是歎息的聲音。

“因為生孩子?”我繼續試探著問道。

他緩緩地在搖頭,“她生下孩子後很正常,可是當天晚上就死了。醫生說是心髒衰竭導致的死亡。我不相信,因為豆豆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於是我就要求做屍檢......最後證實了我的猜測,她,她是被人謀殺的。”

也許是他已經過了最痛苦的時期了,所以他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倒是顯得還比較平靜,仿佛是在說一件與他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一樣。

我頓時就明白了,“是不是在她的心髒裏麵發現了很多的氣泡?”

他點頭。

那肯定就是謀殺了。我心裏也完全地肯定了這一點。

一般正常人心髒每跳動一次主動脈平均的搏出血量大約是五十毫升血液。心髒和主動脈口有一個瓣膜,醫學上叫二尖瓣,當左心室也就是往全身輸送血液的心室壓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瓣膜才會被衝開然後放血液出去。

靜脈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心髒回流血管,也就是說,靜脈血都是首先回流心髒的。如果靜脈進入空氣少,會被心髒打成氣泡博出後慢慢被身體吸收。

如果進入的血液超過五十毫升的話,這些空氣就會聚集在左心室,空氣的壓縮比要比液體大很多。當左心室進入的空氣過多,就會造成這樣的情況:無論心髒如何搏動,左心室都不能形成讓二尖瓣打開的壓力。也就是說,無論怎麼心跳心髒根本就沒有有效血液博出,於是就造成了死亡。

謀殺者隻需要在某個人的靜脈血管內推入五十毫升以上的空氣,就會達到謀殺的目的了。而這樣的死亡卻往往容易被醫生誤認為是心髒衰竭。

但是,隻要是屍檢的話,就一定會在死者的心髒內發現大量的粉紅色的泡沫,因為左心室是動脈血,粘稠的血液就會和空氣形成泡沫。

其實這樣的謀殺手段並不高明,因為隻要進行屍檢死者的心髒後即刻就會真相大白。

我說道:“這說明謀殺者懂得一些醫療常識。這樣的謀殺手段應該是醫院內部的人,或者是有醫學知識的人。馮叔叔,豆豆住的是高級病房吧?那地方應該有監控錄像的啊?”

他搖頭。

我不解地去看著他,卻看見他仰頭猛地喝下了杯中的酒。我也即刻喝下,然後再去給他和我自己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