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此刻,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不安:現在的她是如此地想要離開學校,那麼她就極有可能會去巴結上我們車上的這位教育#部的領導。
極有可能!
我隨即就在心裏問自己:你不安幹什麼?這不是你需要的嗎?隻要她不再來糾纏於你,而且她也正好替你完成了這次的任務,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樣一想之後我心裏頓時就覺得平靜了起來。其實我是知道的,剛才我的那種不安還是因為自己內心有著一種淡淡的醋意。不管怎麼說她曾經都是我的女人,這樣的內心世界隻要是男人都會有的。
我不再去和她閑聊,隨即轉身正坐。阮婕還在熱情地與竇部長說著話,竇部長偶爾會插上一句話來,前麵的孫主任也在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之中。
我去看車窗外,看著這城市的夜晚。
這城市的夜晚真是光的世界。路燈明亮地在前方,一長溜地向前望不到頭,向後望不到尾,像一串串的明珠,懸掛在夜空,又像一條條火龍,在夜色中騰飛。街道的兩旁,七彩的霓虹燈錯落有致地閃爍著絢麗的光芒。廣告牌上的明星,在燈光的映照下,笑得更加燦爛,更加可人,他們用熱情的笑臉替城市的主人迎送著來自四方的客人。
遠處來來往往的汽車燈光,像飛動的流螢,裝點著夜幕下的城市。那高樓大廈的燈火,在夜色的襯托下,宛如懸掛在石壁上的水簾,又像飛流直下的光瀑,把城市裝扮得玲瓏剔透,格外壯觀。在我眼裏,整個城市就是燈的海洋,光的世界。
現在已經是接近午夜的時候了,城市裏麵早已經過了堵車的時間。所以我們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家魚館其實就處在江邊,它的前邊有許多的大排檔。我似乎明白了這家魚館為什麼會很晚打烊的原因了——地處這樣的地方,總會有一部分不願去大排檔消費的客人到這裏來宵夜的。比如像我們今天這樣的情況。
進入到魚館後我發現這地方確實很清靜,不過還是有好幾桌人在那裏喝酒。
我們要了一個靠江邊的雅間。
這個房間很簡潔,但絕不是簡陋。隻不過裏麵的裝修很素雅,黑白兩色為主,靠江的那一麵是一壁落地玻璃窗,從這裏一眼就可以看見江麵,也可以看見江對岸那一條如同長龍一般被燈光點綴著的濱江路。
我眼前的江麵朦朧而迷漫著動人夜色,夜色給人以夜涼如水之感。如果隻是去看江麵的話,簡直就是天水相融,天水一色,完全就好像是一張黑白照片。
也許這又是一個臨近月圓之時,因為我看到的是皓月當空,銀河清澄,北鬥叁差,江麵上白晃晃的一片。月亮下,從墨藍的夜空裏落下來,映得江水迷茫在柔柔的銀光裏。江麵上沐浴著銀色的光輝,充滿著甜醉的氣息。
我還可以看見天空裏點輟著如絮般的白雲,和皎潔的月亮遙遙相對,和閃煉的星星咫尺在近,影影綽綽,勾魂攝魄,美得如此虛朽、如此清澈。
在漫天迷濛的夜色中,重重疊疊的水影、濃濃淡淡的黑影、濃濃淡淡的白影,全都進入虛幻縹渺的夜色世界,把整個江麵編織成了一篇完完美美的黑白童話。
天上柔柔的月亮裏,映射水麵,鋪上一層粼粼的銀光,在黑白世界中,營造出一個映照自我的夜境,讓我頓時就感受到純淨性靈的賞心悅目。
今天要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的話該有多好啊,那樣的話我會去漫步在江邊曲徑通幽的石板路上,軟軟地踏著月亮,對月興歎。
可是我此時也隻能對著玻璃窗外美麗的景色歎息,因為我還得工作。現在的喝酒也是一種工作,可不是嗎?
我把竇部長安排在了麵對玻璃窗的位置處。我笑著對他說道:“竇部長,在江邊吃飯的話就這個位置最好,因為這樣才可以欣賞到江麵和江對麵的美景。”
他笑道:“好,好!確實很漂亮。”
阮婕將曾鬱芳安排在了竇部長的旁邊坐下,同時也向竇部長介紹了曾鬱芳的身份,“竇部長,這是我們江南醫科大學的團委書記,她姓曾。其他這三位都是江南醫大的教師。曾書記,請你介紹一下她們吧。”
曾鬱芳倒是很大方,隨後她把那三個女人介紹了一遍。我這才知道她們都是醫大各個係的團幹部。
竇部長笑著來問我道:“小馮,我記得你好像對我說過你曾經是在醫科大學上過班的,是吧?”
我笑著回答道:“是的。那是我的母校,我一直在母校讀到研究生畢業,然後就留在了附屬醫院上班了。後來我被調到醫大的外事處任處長,曾書記當時是我的副處長呢。曾書記挺不錯的,很能幹,她的專業是外語,而且還曾經被下派到地方上去當過一年的副縣長。從縣裏麵回來後就成為了醫大的團委書記了。其他幾位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嗬嗬!她們應該是剛剛畢業沒多久。是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