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我心裏頓時就緊了起來。不過我的心裏還是依然心存僥幸,“他們不會這麼小心眼吧?”

她苦笑著說:“你自己現在已經是單位的一把手了。你想想,假如某個人這樣在你麵前高傲的話,你心裏會怎麼想?這兩個人如今正是走上坡路的時候,身後又有那麼強硬的關係,你這樣去搞了一下,人家心裏對你會高興嗎?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如果不是何省長親自打電話給那位方書記的話,人家會請你留下來吃飯嗎?你倒好,一氣之下跑了!前些年我們這裏才發生一件事情,一個地級市的常務副市長,他曾經是省委副書記的秘書,結果他與當地的另外一位副市長搞不好關係,其實事情也不大,就是在一起喝酒的時候另外那位副市長喝多了說了句給領導當秘書的人都不咋樣的話,結果他就記在了心裏,後來兩人時不時就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再後來,兩人同時到另外一個市工作,常務副市長已經是市長了,那位副市長還是副市長,很明顯,他是被故意調到那裏去的。後來,那位副市長被雙規了,然後還被判了刑,現在都還在監獄裏麵沒出來呢。你說,這多大的事情啊?官場上的人,說大度也大度,說小氣也就非常的小氣了。因為大家最在乎的是自己的臉麵。其實吧,那位副市長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酒醉後說錯了話,在後麵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忍讓一些就可以了,但是這個人也是有性格的,偏偏去和人家針鋒相對。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聽她這樣一講,我心裏更緊張、惶恐起來,“姐,那,你說這件事情怎麼辦啊?”

她卻不說話了。

我確實不曾去想過那裏的市長和書記竟然會有那麼大的來頭,現在聽林育這麼一講,頓時也就明白了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那樣的人沒有來頭才叫奇怪呢。這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幼稚了。在這樣複雜的官場環境裏麵我確實是一個非常幼稚的人,但是我卻偏偏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已經變得成熟了。現在我還想起,那次去高樓的事情本來就是在我一時衝動之下決定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去到那樣的地方,然後又遇上那樣的事情,我不出問題就怪了。

而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唯一的辦法就是補救了。我相信林育今天把我叫來肯定是她已經想好的對策,此刻她不講出來的原因無外乎有兩種:一是她還在思考到底恰不恰當,二是她希望我自己講出來。

如果她是希望我自己講出來的話,那。

所以,我想了想後小心翼翼地去問她道:“姐,要不,我登門去向那位方書記和陳市長道個歉?”

她卻在搖頭,依然是輕輕的聲音,“你那樣做的話會更加被別人看不起的,看不起就更加輕視你,然後就會肆意地糟踐你。官場上強者的世界......哎!算了,不說這件事情了,我出麵去找他們談談吧,或者我請他們來一起吃頓飯,你到時候向他們說明一下情況就是了,道歉就不必了。最多也就是在口頭上笑著說兩句歉意的話就行了。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馮笑,姐實在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給你埋下隱患啊。”

我想,這好像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姐,你處處都替我在著想,我心裏很愧疚。其實我並不想像那樣......”

她朝我擺手,打斷了我的話,“你心裏怎麼想的難度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省城工作,從骨子裏就輕視下邊的官員,何況你這麼年輕就已經是副廳級了,心高氣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你做事情太莽撞了,到一個地方做事情,首先就應該了解清楚當地黨政一把手的背景後再說。且不說你這樣莽撞地跑起去事情能不能辦成,你這樣的工作方式本身就有問題?你以為你是省長啊?是下去視察工作?”

她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在我麵前用如此的語氣和措辭與我說話,我聽了後頓時尷尬萬分。她說的確實很對,但是她這樣的話也讓我太難以接受了。

不過我也隻能接受,因為她的話是對的。我僵直在了那裏,臉上火辣辣的滾燙得厲害。

她看了我一眼,“馮笑,你不要怪姐說話太難聽,我如果不這樣對你講的話你印象就不會深刻。我說了,這次的事情並不大,但是如果你不注意的話今後就很可能犯下更大的錯。一個人深處官場,一定要先謀定而後動,切忌衝動行事。你明白了嗎?”

我連忙點頭,“姐,我一定吸取教訓。”

她這才朝我溫柔地笑了笑,“好了,我們不說這件事情了。馮笑,姐告訴你,我的事情已經確定了,過不了多久我的任命文件就會下來。”

我頓時大喜,“姐,這是大好事啊。可惜這裏沒有酒和菜。不然的話我們還真的應該喝點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