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後頓時就喜歡上這地方了,“這地方太好了。你怎麼找到的?”
我心裏也很高興,“不是我找到的,是我給這裏的校長打了招呼,然後他讓下邊的人找到的這個地方。對了,既然你覺得這裏不錯,那你明天就去找武校長吧,他說了,今後你可以掛團委下邊學生社團的牌子,這樣就可以低價租到這個地方。我倒是覺得這樣很不錯,不但會降低你今後的成本,而且還可以獲取最起碼的客源。我想,至少團委的老師們會經常光顧你這裏的,還有那些學生幹部。”
她卻搖頭道:“我需要的是真正喜歡音樂的人,喜歡聽我唱歌的人。”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我發現,我們之間的差距似乎就在這裏:我太現實,而她卻太過理想化。
隨後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在去往校門外邊的時候我給武校長打了電話,“她剛才來看過了,覺得很不錯。這樣,她明天來找你,麻煩你安排一下時間。”
他說:“明天下午吧。上午我有個會。”
隨即我把武校長的話轉告給了晨晨,她卻問我道:“你明天還來嗎?”
我搖頭,“我明天下午的飛機飛往深圳。沒事的啊,我都替你說好了。”
她點頭。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以前你們三個人,還有一個叫什麼名字?我怎麼老是記不清楚她的名字呢?”
她搖頭道:“她早就離開了。現在我重新組織了幾個音樂學院畢業的人,他們當中有一個就在這附近的一所小學上班。還有兩個暫時沒有找到工作,我著急這件事情也是想到這兩個人工作的問題。這個音樂吧開張後他們就有收入了。”
我即刻提醒她道:“你開這音樂吧是為了自己的喜好,也是你理想中的事情,以前你們三個人出現的那些問題可能你得想一下,既然那兩個人是為了有一定的收入,這就必然會和你的想法發生矛盾。”
其實我隻是把話說了一半,不過她還是聽明白了,“他們都喜歡唱歌的。這個地方比以前的大一些,我相信今後到這裏來的學生和老師也會較多的。我肯定得考慮收入問題。”
我隨即問了她一句:“那麼,你現在需要錢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不!”
她是需要錢的,不然的話她不會沉默那麼久。可是她還是對我說了“不”。我知道,她對我有著很大的戒心。
有個問題我一直不好去問她:既然她的父母在國外,那她為什麼不跟著一起出去?既然她父母是那樣的身份,那她就不應該缺錢的啊?
可是,她的這個“不”字卻緊緊地堵住了我的口,讓我不可能去向她問出來。
這說到底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感。
不過,她已經接受了我的幫助,這就足夠讓我感到高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她,或許是因為我對豆豆也有一種內疚?或者就是因為她的眼神像極了趙夢蕾的緣故?
大學的校門外是這周圍幾公裏內最熱鬧的地方,因為這裏幾乎全部是餐館。小飯館、麵館、燒烤攤、餅屋等等,要什麼有什麼,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餐館的價格比較便宜,是吃膩了大食堂飯菜的學生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據我觀察,我們江南省任何一所大學的外邊都是這樣。而遊戲廳什麼的卻往往是在大學的側門和後門的位置。
隻要找準了方向,大學生的錢是很好賺的。這個方向無外乎兩個字:吃和玩。也就是滿足他們物質的和精神的需求。
我認為晨晨準備開的這個音樂吧也應該是屬於滿足大學生精神需求的一種類型,隻不過比那遊戲廳什麼的要高雅一些罷了。醫大裏麵各種層次的學生一共有上萬人,加上數千人的教師隊伍,每天有百分之一的人去她那裏消費也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大學裏麵喜歡音樂的應該不止百分之一吧?
雖然晨晨比較理想化,但是我還是把自己的這番分析告訴了她,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她能夠稍微多一些考慮未來音樂吧的商業性。
可是她聽了後隻是淡淡一笑。
我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你是覺得我把神聖的音樂給玷汙了是吧?可是我不這樣認為。你看現在的劇院、電影院,那裏的票價越來越高,欣賞藝術是一回事,提供藝術的人首先要生存下去,而且還要生存得很好,這樣才可以提供更好的藝術產品,這是一種良性循環。曾經的貝多芬、肖邦什麼的,他們固然是在貧困中才創作出了那麼高水準的音樂,但是作為人,他們是失敗的,因為我始終不認為一個人連吃飯都成問題會是一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