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應該是。不然怎麼可能有夯土?”
我隨即客氣地對他說道:“麻煩你們加快進度,有什麼困難的話直接給我們的人講好了,我們會盡量想辦法解決的。”
他點頭。
隨後我把吳部長拉到了一邊,然後低聲地對他說道:“吳部長,現在我心裏最擔心的是,這地方被挖掘結束後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情。那樣的話就鬧笑話了。而且這個項目對我們也是非常重要的。你說是吧?”
他怔了一下,隨即就笑道:“肯定是那麼回事情的。馮市長,你放心好了。”
我頓時就笑:他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不過我還是繼續地對他說了一句:“老爺子那裏......他畢竟是搞學術的人,我擔心他認真起來後不好做通工作。”
他依然笑著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的工作我去做。你放心好了。”
我頓時發現這個吳部長還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他的心思是如此的玲瓏,而且和我的配合也是這麼的默契。我笑著說道:“當然,我非常希望這地方就是那座寺廟的遺址。”
他點頭,“應該是。不然的話,誰會在幾百年前跑到這樣的地方來修建這麼大規模的建築?”
隨即我就看到林易和老爺子已經離開了大樹的腳下,正在去往前麵的發掘工地。我對吳部長說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工地上考古隊請來的十幾個民工正在挖掘最麵上的那層覆土,不過都有考古隊的人在邊上看著。現在這一片地方已經變得坑坑窪窪起來,前幾天被破壞的痕跡很明顯地展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老爺子和林易正蹲在一處大坑前麵,我和吳部長也去到了那裏,我聽到老爺子指著裏麵在對林易說道:“你看,這是夯土曾,這說明這地方以前是有過建築的,而且我分析這夯土的上麵本來是有泥磚或者石磚的,也許後來被附近的村民拉去建房屋了。”
林易點頭道:“有道理。”
老爺子又指了指山包上麵,“從這裏的地勢來看,這地方以前建築的規模雖然不是很大,但起碼也能容納上千人一次性的宗教活動。我測算了一下,這個地方占地起碼有十幾畝,有近萬個平方,而且說不定對麵......”他指了指我們上次打獵的那塊平地,“對麵那地方還有別院。這樣來看的話這座寺廟的規模就不小了。這地方用於屯兵非常合適,士兵扮成和尚或者香客,這地方就成了一處非常不錯的戰略要地了。”
林易說道:“我覺得這地方不一定是那什麼建文皇帝的隱藏之地。最近我也查看了一些古籍,那些古籍上對這地方也有過記錄,據說當年這地方的香火非常的旺,試想想,如果不是這裏有著某些特別的地方,或者人們的所求很靈驗的話,香火是不會那麼旺的。”
老爺子說道:“香火旺其實就是人氣。要讓這裏的人氣旺盛還不容易啊?再怎麼的朱允炆也是當過皇帝的人,隻要有錢、有人,再宣傳一些神秘信息,那時候的老百姓本來就迷信,所以要做到那樣的效果並不難。”
林易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他來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麵帶著一種意味深長。我頓時就明白了:其實他在和老爺子談那個問題的時候心裏想的是鍾逢的那件事情。
剛才,我在和吳部長交換意見的時候心裏就在想這件事情,如今我們已經動用了省文物局的考古隊,而且這件事情在上江市已經傳開,這本身對這個項目就是一種非常不錯的宣傳。我們上江市確實也需要這樣的一個項目。當然,這裏麵還涉及到我個人臉麵的事情。為了這件事情我差點與柳市長發生不快,如果到頭來這件事情鬧成了笑話的話,那我的臉麵就沒處可放了。
此外,我覺得即使這地方被證實並不是真的什麼寺廟遺址,那也說不上是對鍾逢的一種欺騙。其實作為人來講,最重要的是內心的安寧。隻要她認為這地方是就可以了。這就如同醫生在治療癔症的時候會采取給病人注射生理鹽水同時用語言暗示的方式——“這是專門針對你這種疾病的最好的藥物,這一針下去後你馬上就會好的。這種藥物治療好了全世界和你一樣疾病的很多人,療效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對鍾逢來講所起的作用也是一樣的,也包括林易。
當今社會很多人或許是因為壓力,也可能是由於曾經的過失而形成了內心深處長期以來的不安和焦慮。對於鍾逢和林易這樣的人來講,金錢對他們已經沒有了多少實際的意義,或許他們更需要的是內心的安寧與平靜。
不過,我當然更希望這地方就是一座寺廟的遺址。不管怎麼說,假如到時候我們不得不那樣去做的時候其結果還是一種欺騙。我並不想去欺騙任何人,更何況是鍾逢和林易。那樣的話很可能會造成我內心裏麵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