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今天的情況而言,我倒是並不認為安老的脾氣有古怪。也許很多人把他的這種太多直接,或者是太過不給在任者麵子視為是一種性格古怪。不過想想也是,他一個退下去的人,怎麼就那麼不給在任者麵子呢?比如他剛才對我的那種態度,還有他對我的這場考試。
這不由得就讓我又想起章校長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句話來:你竟然敢挑戰我的權威?是的,作為當政者來講,被人挑戰自己的權威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過我不這樣想。我覺得自己手上的所謂的權威並不是那麼特別的重要,我更多地認為所謂的權威應該是被他人認同,而不單純地是組織上的一種給予。還有就是,我這個人從內心裏麵把權力這東西看得相對比較淡。當然,我也有著擁有權威,被人尊重的需求。
可是,當安老如此直接地,毫無先兆地向我質問老幹部活動中心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還是頓時地就有了一種措手不及之感。
我在怔了一下之後才回答他道:“安老,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壓下來的。因為今年市政府沒有考慮到這一筆預算。如今我們上江市到處都要花錢,雖然這個項目隻需要一千萬左右的資金,但是由於我們今年的財政預算根本沒有考慮到這筆開支,所以一時間也就拿不出來這筆錢。像我們濱江路的項目,我們還是不得已地以工業園區的名義拿出錢來在進行前期的開發。當然,我不是說這個項目不重要,而是覺得應該緩一緩。”
他問我道:“那麼,你準備緩到什麼時候呢?”
我回答道:“安老,現在我的想法是,先把這個項目規劃在那裏,等過兩年後,等我們的財政稍微緩過氣來的時候再進行建設。安老,說實話,從我到上江市來任常務副市長開始,天天考慮得最多的就是財政收入的問題。我們的底子太薄了。不過我相信,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的,隨著城市建設的深入,地產開發的興起,我們的財政收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他淡淡地道:“我明白了,其實你是覺得這個項目不重要。”
我心裏在想:難道就重要嗎?這個項目與整個上江市的發展比較起來算什麼呢?
不過我沒有反問出來,也不可能那樣去反問他。不過我覺得今天倒是應該把這件事情和這位老革@命講清楚才是。
剛才我在坐車在這座城市裏麵逛蕩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心裏也對這個問題有了一個想法。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在這時候直接地對他講了實話。所以,當他淡淡地對我說出了那句話之後,我隨即就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安老,我倒是覺得,還有一個項目應該比這個項目更重要。”
他問我道:“什麼項目?”
我回答道:“養老院。”
今天我能夠想起這件事情來,其主要的原因是我在車上的時候看到了一位拾荒的老人,這就讓我頓時就想起了自己幾年前在家鄉的時候認識的那位老者,那位智者。當時我還隻是一個小醫生,但是那位老人的去世卻深深地觸動了我。在現在之前,我隻能去為那樣的事情感到悲哀,而我卻無能為力。
在以前我和上官琴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曾想過做慈善的事情,也曾想過是否應該由自己出資去辦一家養老院。但是後來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我忽然想到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作為民營的養老機構來講,這裏麵存在著很多的問題,甚至是風險。其一,民營的養老院因為往往得不到政府的扶持,所以隻能選擇距離主城區較遠的地方修建,而老人們是經常可能會發生重大疾病的,一旦出現那樣的問題,萬一在送往醫院的過程中出現了死亡,那就必然會造成不好的社會影響,而且反過來也會讓別的老人不願意入住。其二,養老院是需要大量的資金作為支撐的,以我個人的財力肯定無法將其長期辦下去。而且老人的發生重大疾病的情況肯定較多,這更需要強大的資金支持。如果資金出現缺口,那麼在設備的更新等反麵就會出現問題,由此就會進入到一種惡性循環裏麵去。一旦出現了那樣的情況,那麼我這個做好事的人就會被他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