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她今天穿著一件米色的大衣,看其質地好像是羊毛絨的。她的頭發柔順而烏黑,臉型精細而膚色白皙,給人以沉靜、知性的感覺。我不禁在心裏感歎:如果她不是幹了那樣的一份工作,怎麼會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呢?

不過我是知道的,我和她真的不合適。一方麵她的內心是那麼的純淨,而我卻早已經是千瘡百孔。另一方麵她見證過許多的生死,所以把生命和人性看得更加神聖。那天她給我講的關於她自己的經曆就完全地說明了這一點。

如今的我與以前已經不大一樣了,在經曆了那麼多的女人之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毫無原則地去上。更何況目前我的地位也不允許我再像那樣去做。

所以,我覺得自己把她當朋友看是最好的,這才是真正對她負責人的態度,同時也才可以對榮書記有一個畢竟滿意的交代。

我去她對麵坐下,問她道:“最近還好吧?”

她笑著回答我道:“反正就那樣。最近的案子比較多,有時候我要出現場,這是我作為法醫的工作。”

我笑著說道:“如果我不了解你的情況的話,還真無法想象你竟然是一位經常和屍體打交道的女人。說實話,我很佩服你。”

她搖頭笑道:“我這有什麼好佩服的?這就是我的工作。雖然我現在已經工作這麼長的時間了,但有時候在出了現場後回去還是吃不下飯。前段時間有人在省城的郊區發現了一具屍體,報案後我們很快就去到了現場,我發現那具屍體都已經高度腐爛了,滿身都是蛆,解剖完畢後我根本就吃不下晚飯。嗬嗬!像幹我這樣工作的人,哪裏會有人喜歡啊?”

我明顯地感覺到了,她這是有意地在把話題朝那件事情上麵引。其實我也很理解她,作為女人,畢竟她的年齡也不算小了,心裏肯定會為自己的個人大事著急的。對於她來講,也肯定是有著擇偶的起碼標準和原則的,因為她對自己的優秀有著最基本的信心,而且也應該有著她自己最起碼的堅守。

或許對於像我這樣一個已經有過兩次婚姻的人來講,這也應該算是她的底線了。當然,由於她對我真實情況的不了解,才會以為我這個學醫的,並且還是市長的男人與她一樣優秀。

我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個轉移話題的意思,隨即就笑著說道:“我完全能夠理解。我是學醫的,假如讓我去幹你那份工作的話,說不定我也受不了。所以我才敬佩你呢。對了,那個案子破了沒有?”

她的臉頓時就紅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沒有。沒有任何的線索。死者的身份都還沒有搞清楚。全國那麼多失蹤人口,就是我們江南省每年失蹤的人員也不少,現在的人流動性很大,根本搞不清楚死者究竟是誰。

據統計,中國每年大約有八百萬人失蹤,有近千萬的人在尋找中。而且失蹤和失散人口的數量還在增加。加上多年累積的失散人口,每年尋人的人口在一千萬以上。

隨著網絡的普及,上網成癮、會見網友等現象的失散人口逐步增加。青少年失散人口增長最快。老年癡呆而迷路走失也占據失散人口的前三位之一。”

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臉紅了,還是因為我故意岔開她話題的緣故。不過此時我頓時就詫異了,急忙地問她道:“我們江南省每年會有很多人失蹤嗎?不會吧?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這也太可怕了。”

她回答我道:“這很好計算。全國每年失蹤的人口有八百萬左右,每個省每年失蹤的人口也就大約是這個平均數。”

我大約地估算了一下,心裏頓時駭然,“聽你這樣說,我們每個省每年失蹤的人數就有幾十萬?不會吧?這也太可怕了。這些失蹤人口難道大部分都是被人殺害的嗎?”

她搖頭道:“那倒不是。這個問題很複雜,被人殺害隻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人口拐賣、流動人口缺乏登記,而失蹤的人因為各種原因暫時不願意與家人聯係,還有前麵我講到的老年癡呆等原因。此外,由於我們的身份證管理不完善,也有不少的人變換身份後悄悄出國去的,這樣的情況女性較多,這些人大多是去國外賣淫。”

我頓時明白了,內心裏麵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感到恐懼和震驚了。試想想,假如一個省每年有幾十萬人死於犯罪,這是多麼的可怕的一個數字啊。

我點頭道:“這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過想起來也還是覺得很可怕。也許是我身邊沒有失蹤的人,所以我一直以來對這件事情沒有多少概念。”

她說道:“是啊。其實吧,失蹤人口問題在世界各國都是一個難題。在國外,包括很多發達國家也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一般也隻是在警方作一個登記備案,一旦有了線索才能加以查找,總的說來也是很被動的。畢竟失蹤的人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失蹤的原因又是各式各樣的。